“咳,我这不是想着,水煮鱼一条两斤起,我一个人吃不了嘛。”
周柯被逗得笑了出来,气氛从刚才的紧张一下子过渡的轻松起来。
“馋虫,等我把这个项目结束,我就好好陪你,水煮鱼、伤心牛蛙、把你喜欢的都吃个遍。”
周柯一边说着,一边伸过手来,好似安慰的捏了捏她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不似往日温和干燥,又冷又潮,让她联想到了下雨天老房子的矮墙。
“说定了啊。”她勉强挤出一个笑。
赵简简还没吃上水煮鱼,喉咙却卡了一根鱼刺。
“周柯,你先去忙吧,这边不顺路,给我放到下个路口就行。”
她还是没能坦白梦境。
在路口下车后,赵简简去便利店买了瓶冰镇橘子汽水,这要是周柯看见,又该嘱咐她少喝点冰的,对身体不好。
橘子汽水丰富的气泡刺激着舌尖的味蕾。
爽快的感觉让心头的烦闷有了出口。
-
另一边。
车子在高速上疾驰,似乎也在寻找一个出口。
周柯的手掌深嵌在方向盘的软垫上,修长的指节因为发力微微有些发白。
他眼眸中流转着奇异且神秘的色泽,口中喃喃着。
“布……雷卫。”
周柯拨通了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起。
“哎,周柯,怎么了。”
听筒里,男人的嗓音慵懒又清润。
周柯定了定神,微微张开口,他的语气沉静至极。
“那个人是你吗,何繁?”
说完这句话后,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已然是最有力且确定的答案。
良久,手机那头再次响起何繁的声音。
不复刚才惬意,凉薄又平静,像刀尖舔食在泛着华丽光泽的锦缎上,悄无声息的把每一根丝的筋骨都挑破了。
“咳,还是被你发现了。”
“见个面吧。”
周柯很坚定的说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却控制不住的发抖。
“就在刚才那家咖啡馆,再喝一杯布雷卫吧。”
“原来问题出现在‘布雷卫’这里。”何繁沉顿稍许:“好,等下见。”
挂掉电话后,周柯狠狠的踩住油门。
车子在公路上狂飙疾驰,似乎想要甩掉什么。
但他知道,他从未甩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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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里,周柯推开沉重的木门。
门口的风铃响起,悦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空灵的让人心惊。
这里还是和刚才一样,咖啡的醇厚香气,造型简约别致的沙发椅,夕阳晕染在墙壁上,散发着宁静气息。
何繁偏坐一隅,抬头看过来。
平日里,何繁即使是面上看起来慵懒肆意,眼神总带着不可测的深邃。
周柯知道,像他这样的人,纵然看起来简单,心思必然是深的。
周柯拉下何繁对面的椅子,刚刚坐下,服务生端着餐盘走过来。
“两位的咖啡。”
“拿铁是这位先生,布雷卫是我。”何繁淡淡的和服务生说。
周柯轻轻的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猜过很多人,只是没想到那个人是你。”
何繁什么都没说,只是喝了口咖啡:“我以为我做的很完美,没想到被一杯咖啡出卖了。”
“你想要干什么?”
周柯不再和他寒暄,单刀直入。
何繁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敌意,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随意的靠在沙发背上。
“别怕,我不是来搞破坏的,这些年陪在赵简简身边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我,而且你们马上就要办婚礼了,不是么?”
周柯半眯着眼睛,他在揣测何繁的意思:“那你为什么出现?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你是要回来和我抢简简吗?”
“我只想以伴郎的名义,参加赵简简的婚礼。”
何繁不疾不徐的搅动着杯子,冰块撞到玻璃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仅此而已。”
“你让我怎么信你?”周柯抱着手臂,一脸审慎和怀疑。
何繁从包里掏出一只信封,缓缓递到周柯手边。
眼下这样的场合,不亚于一场战役,应该充斥着抵抗、防御、肃杀。
然而对方却丢掉武器和铠甲,竟然有些坦诚……
良久,周柯拾起了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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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周柯打来了电话视频。
今天定是很累的工作,赵简简听出男友强撑着的语气。
“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视频画面,周柯倒在沙发上,赵简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