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叫什么事嘛!”
赵简简背着包,快步走着,一绺凌乱的发丝支棱在脑顶,随着她的步伐一抖一抖的,活像一个感叹号。
何繁大步跟在她身后,一脸正经的竖起三指起誓。
“不是我把他们叫来的哦,今天就是同事正常吃个便饭,谁知道你也来这里。”
“你们同事怎么认识我?”
何繁点亮手机屏幕,手机屏保正是二人的自拍合照:“屏保,朋友圈我都官宣了呢,哪像你,遮遮掩掩。”
“因为我那是……”
赵简简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理由了,何繁的爱这么坦荡,今天的一切乌龙都是因为她顾虑重重。
其实是她对不住何繁。
念及此处,赵简简自责的别过头去。
“赵老师,而且我还配合假装不认识你呢。”
“说到这里我就生气,你那哪是配合,分明就是捣乱的。”
赵简简底气不足,故意叉着腰看着他。
“喂,我女朋友在和别的男生约会,我‘吃醋’都不可以?”
何繁有样学样的模仿着赵简简叉腰的动作。
“什么约会!我们就是普通的老同学见面。”
“不是说只见陈可儿吗,怎么还夹带私货。”
“常晖只是陈可儿顺便叫来的。”
“顺便?”何繁倒着走到赵简简前面:“我怎么觉得她在故意撮合你们两个呢,而且那个叫常晖的也有点意思,问你学校有没有男老师、一起约饭什么的。”
“这有什么问题吗,你太敏感了吧。”
“赵简简,你心真大。”何繁狡黠的撇撇嘴:“就没听到我对你发暗号?”
“暗号?”
“我让面馆老板放了一首《过火》,提醒你,不、要、玩、火。”
赵简简瞪大了眼睛,她伸出手指指着何繁,话都说不连贯了:“你、你、你,好啊你。”
“怎么忍心怪你犯了错,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
何繁故意唱的跑调,一脸挑逗的看着赵简简。
赵简简抓起包作势要去打何繁,然而何繁几步跑开。
他故意放慢速度引着赵简简来追,然后在她要追到自己时候又一个加速跑开。
“遛狗啊你。”
几个回合,赵简简便气喘吁吁。
“你自己说的啊。”
“何繁!”
欢笑响彻在人行道上,花坛里的花朵都颤了颤。
-
到家后,赵简简跑到阳台上,关上玻璃拉门,拨通陈可儿的电话,再三叮嘱她,千万不要说出去。
“啊哈哈,我怎么会说出去呢。”
赵简简心一颤。
这么多年,陈可儿还是学不会撒谎。
“咳,对不起,简简,我妈刚才正好来个电话,我,我一不小心就说出去了。”
陈可儿声音越来越小。
“不过你放心,简简,我千叮咛万嘱咐我妈,绝对不可以和陶敏阿姨说你在谈恋爱,而且我妈最近痴迷医美,天天往美容院跑,没有时间去你妈那里买化妆品。她们两个老姐妹没机会见面。”
赵简简一把揪下花盆里的枯叶子:“唉,自求多福吧。”
“倒是我要问你嘞,哪里找的这么帅的民工哥哥。”
“什么民工哥哥,人家是建筑设计师。”
“得嘞,赵简简,你要是早坦白,我不就不撮合你和常晖了么。”
“原来你……”
看来何繁说的没错,赵简简卸下一口气。
“常晖和我只是普通同学,你快别乱点鸳鸯谱了。”
“其实常晖……”陈可儿有些欲言又止:“咳,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以为你手里都是单,顺子都连不成,哪成想一出手就是王炸。”
“其实我们也刚在一起不久。”
赵简简摩挲着花盆里小橘树的幼苗,这是搬家第一天,何繁悄悄买来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曾是橘,今是枳。
可不就是她自己最真实的写照。
赵简简喃喃:“但是可儿,我总有种认识他很久了的感觉。”
“简简,我撮合你和常晖,就是希望有个人能对你好,守护着你,爱着你,这些年,你一个人太累了。”
起风了,灰蒙蒙的天空中,一只橙色的塑料袋,在风中被随意拉扯着,吹的老远,最后隐入高楼不见,不知归处是哪。
不知不觉,攥着手机的手上潮乎乎的,一层汗,手机滑溜溜的,有些捉不住。
她生命中的很多东西,都是这样溜走的,多年之后,所能勉强把握的,也就自身而已。
她努力不让自己被命运的风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