肘杵了他一下,小声说:“你干嘛,心黑不黑。”
“赵简简,你是我女朋友,怎么见了偶像胳膊肘就往外拐。”
“尔等凡人,不许欺负我女神。”
赵简简抱起双臂,一脸敌视的看着何繁。
阿尘听到二人的闲话,不禁笑出来,施翩一直在和工作人员沟通剩余事宜,突然听到躁动,转过头问。
“怎么了。”
“你的粉丝不许我算计你。”何繁摸摸下巴:“不如去你家?蒋存南应该还有一瓶好酒。”
“算计”的目标立刻转向了蒋存南。
何繁身上总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不客气,对赵简简也一样。
但这个人奇怪的点就在于,他不客气的时候也不惹人讨厌,可能是他平时看起来太温润端正了,偶尔的任性,好像这是他袒露亲近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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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施翩载着何繁赵简简来到自己的公寓,阿尘因为连续熬夜身体撑不住回家补觉。
施翩的屋子没有过分修饰,四处堆放着摄影作品、书籍、杂志,显得有些杂乱。
但正是这种杂乱,能看出主人不是故意凹出的文艺气质,乃是日常生活,更多了几分洒脱与随性。
好旺盛的生命力,直戳人的胸口。
“家里有点乱,别笑我。”
“怎么会。”赵简简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我觉得特别好。”
特别好这三个字咬的很重,像是重重的按下了回忆的开关,以前赵简简学习美术的时候,比这还要潦草。
美术生的日常,经常手上、衣服上全是油彩,身上更是浸足了颜料的味道。
人们常常说书卷气,她是实打实的“美术气”。
“这些作品就像是老朋友一样,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真正的快乐……”
何繁的声音传来,之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到酒柜那边,精准的取出一瓶酒,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两位,在这里。”
他朝着二人招招手。
唉。
赵简简长叹一口气,她有时候真不懂男人的快乐。
施翩同样递给赵简简一个无语的眼神,小声说:“咱们去书房转转。”
一推开书房门,不能说推开,只能说勉强推开一个一人过的缝。
待二人钻进去,赵简简才知道这门推不开的原因。
原来门后摞着一人高的摄影展品,而屋子里基本上被展品塞满,还有一些散片用绳子扎成一沓一沓,她们得小心翼翼找到落脚之处。
“是得好好收拾下了。”施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以前赵简简看施翩的作品,只能通过杂志。
此刻的她像是进入一个应接不暇的世界,循着展品上的时间标注,一条长长的时间线。
从施翩最早的学生时期到展露尖角再到鼎盛期再到瓶颈期、后来的平稳期,最后到眼前的这长发浓密如海藻、心沉如海底的美女子。
眼前一晃,是展品玻璃的反光,赵简简突然瞥到自己的身影。
时间将你我塑造成今日模样。
“刚出道的时候,那时候创作欲望十分旺盛,为了那一个画面,可以在草地上蹲一晚,经常自己的电池用尽了去借其他人的电池。”
想起美好的回忆,施翩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
“后来,稀里糊涂的获了几个奖,很多人要采访我,那时候为了逃过国内的采访,我在印度硬是待了好久,对了,《橙色气球》就是那时候的作品。”
赵简简第一次听说,原来《橙色气球》是这样机遇下的产物,突然觉得严肃的主题变得活泼不少。
“即使生病住院,别人的床头是果篮,我床头摆放着相机。后来,拿起相机经常有大脑放空的状态,不知道拍什么,勉强拍的东西自己也不满意,有段时间我都不愿意碰相机,过了很久,再打开相机的时候,镜头竟然进了灰。”
施翩十分夸张的摊开手:“进、了、灰唉,这真是大不敬!”
讲到不甚开心的经历,施翩也能用活泼的语气。
赵简简心里酸了一下,面上又被她逗的笑笑。
“不过,状态起起伏伏,时好时坏,有人说我审美疲劳,有人说我江郎才尽,有人说我回光返照,反正说什么的都有,有时候看到评论都有点要哭出来,会后悔为什么选择摄影。幸好我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让我想起曾经拿起相机的那些悸动时刻。”
施翩缓缓说出她自己的经历,然而赵简简却发觉自己心头一声铉声。
“我对何繁的一句话印象特别深,臭小子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心思很重,他说,那些悸动的时刻,即便短暂的不像话,但是每当想起,都值得拿余生再去搏一次。”
施翩突然拉住赵简简的手,她能清晰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