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有些惊讶于他们的亲密,松田阵平黑着脸把福泽谕吉拍给了长头发的青年——她听到他们悄悄嘀咕这两人什么关系。
“男孩们!”格兰菲迪任由头发被他抓拢在手里,扬起脖子大喊道,“前面有超载监控,都弯下腰!”
在警校培训了顶尖服从度的男孩们下意识弯腰低头。
格兰菲迪伸手拨开音响:“知道这是什么歌吗?”
——“If you dance I''ll dance. And if you don''t I''ll dance anyway.”②
装了消/音/器的枪口从波本袖口滑出,波本甚至没有瞄准,动作极速地回头朝后车车轮打出一枪。
“Say Yes To Heaven!”格兰菲迪双手放开方向盘,哈哈大笑,“Say yes to me~”
“谁要对你说YES啊!”松田阵平果然乖不过两秒,短暂地低头后迅速起身,但他没注意到从车窗收回手臂的波本,谁会去防备朝夕相处的同期呢?他猛地扑上前把住方向盘,“我还不想和认识不到一小时的女人殉情啊!”
车子上一团混乱,格兰菲迪也被松田阵平惊了一下,差点刹车踩成油门。
但是她却笑得更欢了,后视镜里的远去的车子在路上打旋,最终一头撞上路桩:“喂,疯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格兰菲迪这么早就看上那家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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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0日,清晨。
阳光刺破厚重的窗帘,走廊上响起说话声,格兰菲迪猛地睁开眼睛。
身边的被窝已经冷了。
波本依旧穿着那身黑背心,他从卫生间走出来,身上湿漉漉的:“醒了?”
“你怎么起那么早。”格兰菲迪打了个哈欠,坐起来。
波本按下烧水壶。里面早就装满水,也不知放了多久,等她醒来才烧起,平静的水面逐渐冒泡,咕嘟咕嘟,连带水壶都震动:“毕竟是带一个金融天才从组织和警方手里出逃啊,睡不着才是理所当然吧。”
他的一生经历过三个名字,各种逃亡,这次确实算得上少数的、真正的孤立无援。但也不至于睡不着,他只是做梦想起了以前。
醒来天光大亮,她和他躺在一床被子里,安静地呼吸。
于是他平静下来,再无睡意。
“前公安零组组长竟然也会感到压力?”格兰菲迪缓了几分钟,掀开被子,上半身探出床外,原地开始坐仰卧起坐,“过来帮我。”
波本走过去,直接俯身抓住她的脚,把她拖回床上:“过半个小时再练,不想脑溢血的话。”
格兰菲迪本来就是心血来潮,她的潜伏工作不像波本需要时刻保持战斗力,已经有些退化了,她摊在床上:“那算了,还是靠公安零组组长吧。”
波本笑了下:“哈。你真不怕我把你卖给你的老情人。”
“你说哪个?”
“你提醒我了。”波本挑眉,“你的老情人那么多,还都是警方的,和你一起走我很吃亏啊,不如我现在把你卖给他们算了。”
“雪莉叛逃组织你连我都瞒,怎么轮到我就独独对我这么坏?”格兰菲迪只当他在开玩笑,不以为意地下床。
“怎么了,需要我复述下我们的约定吗?”波本给她倒水。
“我记得的。”格兰菲迪接过水杯,手指穿插在他握在水杯的指间,“逃出生天各凭本事,遇到危险,谁都不要救谁。波本,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这次来只是为了还人情,万一以后真的出事,你不需要救我。”
她的一生活得毫无道德,始终追求刺激,背叛过爱人,也背叛过朋友,若是有朝一日实力不济、落此下场,她也早有准备。
明明更亲密的负距离接触都做过,但五指间的触碰还是让波本不适,好像胸口在震颤。
他应当是恨她的。他恨她对明美的死冷眼旁观,恨她亲自参与让明美赴死的陷阱,他恨她很多事情。
宫野夫妇没教过他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他只是看到她在外逍遥就很痛苦。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锒铛入狱后,他还是去救她了。
他们明明已多年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