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时发了好大的脾气。”
议论声愈来愈大,药堂间也都隐隐约约地回响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白景旁边的那个老头子都听见了,他担忧地望向白景说道:“景儿还好吧?”
白衣女孩忙完手上的事情,转头看向他,只是微笑道:“生死皆有定数,我不在意。”
老头见她这样说,也就不再担心了,低下头继续挑拣药材去了。
“但是李伯,谢谢你。”
她眼中闪着点点微光,望着老头子。
李伯哈哈一笑,摆摆手说道:“你的医术高超,这是你该有的活,就算你不会这些,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白家二小姐饿肚子的。”
白景应着,心中自然是对他感激不尽。
还记得当初父亲在朝为官,管辖着金陵一带的事物,家中自然是不缺钱与权,而他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她是次女,从小衣食无忧,备受父亲宠爱,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六岁。
后来和师父走了,未曾想到这一别是永别,但也已对父母没什么印象了。
眼前的这个李伯是以前她家里的管事人,也是看着她长大的,白景平日里也和他十分亲近。
变故发生在三年前,白老爷突染恶疾,转眼间又传染给了太太,二人双双病故,长女卖了宅子,离开了金陵,不知去向。
李伯自白老爷死后,便出走在此地开了间药堂,见白景回来,便将她接了过来,给了她吃住的地方,还找了份郎中的活计给她。
回来了好几天,她也逐渐地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虽说不如从前,但有人关心有饭吃,也算是舒适。
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像是师父的教导,亦或是飘渺的孤寂。
记得在下山之前,师父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你未曾入尘,命中又带缘,定要寻得自己的本心,不得迷失在世俗中,不仅要修身,更要修心。”
思绪回到了药堂之间。
“对了李伯,今天徐春姑娘怎么没有来取药了?”
她问道,其实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这位叫做“徐春”的姑娘是这几天来得最为频繁的,她母亲的病情需要每日都来这儿补药,同时也会请白景出诊。
虽然白景的医术是跟着师父学的,可以称得上是妙手回春,但是面对那样一位病入膏肓的患者,她却还是束手无策,能做的只是多开几本药方,为其添凑几分时日罢了。
而徐春这个姑娘,大概也就十六岁,在她幼时父亲就已经亡故了,有一个哥哥在三年前不知所踪,而唯有与母亲相依为命了,而现今这种情况,更是令人不由得担心。
白景与她算得上是投机,所以也更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晚一些。
李伯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来,说道:“据说她母亲今日…”
话音未落,一个面容憔悴的姑娘走进了药堂,那便是“徐春”了。
“白姑娘,求求你再去为我母亲看看,她…”
她带有一丝哭腔,眼眶微微泛红。
“那是自然,快走吧!”
白景抓起问诊的工具,跟着徐春就去了。
一路无话。
直到走到一间有些破旧的屋前,远远地就能闻到里头浓烈的中药味。
白景跟随着徐春走进了屋,里边并不大,唯有两间卧房而已,她熟练地走进了前头那间,只见房里摆着一张硬板床,一个面如枯骨的妇人正静静地躺在上边,面容宁静,还在微微地笑。
她见状,心中便已了然,将手中的工具都放在了地上,象征性地把了脉,摇了摇头,走向徐春,扶住她的肩膀。
“她已经…走了。”
她相信其实徐春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是…吗。”
徐春呆呆地念着,脚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节哀。”
白景叹道,望着哭泣的徐春,微微地摇着头。
虽说自己的父母也已亡故,但身在山间修行,随着时间推移,那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别人告知自己的事,而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所见到的生离死别。
过了好一会儿,徐春也逐渐缓了过来,转向白景说道:“白姑娘…我也不占用你的时间了…容我不能远送。”
她淡淡地走出了屋子,心中蒙上了一丝从未体会过的忧愁,回到药堂之后,也是心不在焉。
很快,天就黑了。
“景儿回去之后好生休息,忙累了一天了。”
李伯告诫道,见她自从徐春家中回来之后就一直状态不对,心中也较为关心。
“嗯,我会的,您也是。”
踏着夜色,她缓缓地走回了现在的住处,那是李伯从前的老屋,靠着竹林,夜里萤火闪烁,形同飘渺山峰上的一般。
回到屋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