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珞周氏是认得了,她亦是与她见礼,裴珍将杨成君、顾昭与申蓉一一引见给魏国夫人。
周止不住地笑,“这冀州的美人都落在你们家了吧。”那杨成君自有清傲之姿,怨不得这些年成为冀州第一美人。只是到底人外有人呢!
裴家住了两个这般的美人,又各有所长,总不能是安生的吧。
周氏八面玲珑,一面领贵客进园,她要请的可不就是裴家女郎嘛,这主角到了自然就要落座。这宴会构思倒也巧妙,就摆在昙花园子里,
她走到顾昭跟前,“我与县主经历其实很像。只是我多蹉跎了八年时光,才站在这里与县主说话呢。”
“夫人是有福气之人,从前得夫君珍爱,如今也能全身而退。是巾帼英雄,我与夫人着实差的远。
顾昭也非虚言,她当真羡慕这位魏国夫人得紧,男子最想要的权势钱财无所不有,女子艳羡的美貌自由她也拥有。
“说到福气,自然是县主福气更好了,躲过了一桩错误的婚事,又在最美好的年华遇上了裴如晦这样的人,不知让多少女子艳羡了。”
这位魏国夫人的话别有深意啊,这是想与裴曜再续前缘,又觉得顾昭挡了她的路?顾昭可不想有如此的误会,她表情认真,“我与大表哥并无别的瓜葛,夫人误会了。”
大约人都是羡慕旁人拥有的吧,与裴曜相遇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好事吗,顾昭避之不及。
魏国夫人含笑,“如晦自来性子冷淡,心是不坏的。也最疼爱底下的弟弟妹妹了。”
“大表哥待我们一向都好。”顾昭淡淡回应,她原以为这位奇女子必然值得交谈,如今看来她好似只对裴曜感兴趣,那就话不投机了。
裴珍与罗家女郎交好,只是这几月她去了外祖家,刚回来二人本要约着见一面的,恰好魏国夫人设宴,两人顿时黏在一块儿,嘀嘀咕咕的笑闹着,旁人也听不清在说什么,“魏国夫人是从前的北地第一美人呢,后来又是杨大娘子承了这名儿,二人都以才貌闻名。我看你表姐不遑多让啊,单论美貌便压了杨大娘子一头呢。”
“这话可不敢说,若是让人听去了,又是一场风波。”
“我说你怕什么?你可姓裴啊,咱们北地第一姓氏啊。”
“哎,我总让人压了一头都压习惯了,在家时也是处处将我与杨表姐相提,让我学她端庄有才华,你说这是学的来的吗?”
“那你这个表姐呢?”罗毓秀可是好奇的很。
“阿昭姐姐可好啦,张口闭口从来不提什么诗词道理,也不端着一张脸,还会做好多小玩意呢。”
“我还以为你又被压了一头,想着今日来嘲笑你呢,敢情不是这样啊。”
“你忒坏了。”裴珍忍不住轻轻锤了她两下。
“哟,还有一茬呢,这三个美人可都跟你们家关系匪浅呢!”
“你胡说什么呢,我阿昭姐姐可没有这般心思,她呀,只想着赚银子,她的目标是组建商队,铺子开满整个天下。”
“哈哈哈,真的吗,那你这表姐可真是有趣,以后咱们约着多出来玩,我喜欢性情耿直的人。”
顾昭见她们二人也不爱回啊,频频在角落里笑着看她,遂走上前去,“你们在说我什么,如实招来。”
罗主动见礼,“我让阿珍替我引荐顾姐姐呢,往日里我就听闻顾姐姐是美人,果然百闻不如一见,我姓罗,名,
顾昭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很快几人便相谈甚欢。
宴饮尾声,裴珍几人到底等不得半夜昙花盛开之景了,裴家女眷起身告辞,大家女郎本就有门禁,周氏也不多留她们,
“改日再邀几位妹妹要来我府上,我平日里总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也盼着有人与我说说话。”
“多谢周姐姐款待。”
周含笑目送,等到众人散尽了,她才慢悠悠往里走。慵懒散漫的一声“回屋”传来,身后数名侍女立即跟在身后。
“这顾三娘看来是劲敌了”,只是光凭着一张脸又能走多远呢,她长长的指甲划过一朵盛开的鲜嫩的昙花,轻轻掐下,在指腹间揉碎,花枝染透了白玉般的纤长手指。
侍女结香将帕子双手呈上,“这位女郎无权无势,好比无根之萍,哪里能和夫人较量”。
“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还不知道男子的德性吗?只要入眼的美人,可不管旁的什么”。她眼底瞬时闪过一丝狠厉,结香知道她是想起从前的梁王了。
于周氏而言,男子所图皆是权势,女子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锦上添的那支花罢了,若能得之自然最好,若实在费劲便可有可无。
“不过也无事,我当年嫁给梁王一步走错,便要用这么多年来偿还,为了权势地位,我放弃的太多太多了,裴曜是我的登云梯,这一次我不会选错了。”
松雪堂中,幽寂的沉水香缓缓荡开,玉桌巍然,黑白双子驻守棋盘,敌我两分,各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