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彤云再见到她倒有些惊讶,“哟,我以为将你带不出来呢,裴曜居然放你走了,可见新欢了不得啊。”
萧彤云只在成婚那日住在了谢府,第二日礼毕便独自回了公主府。谢铮也并未遵循新婚夫妇前三日需要住在一起的习俗。
“啊?他不在这里,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咱们去哪啊?”
“傻子,你不是想去姑苏吗,走啊,愣着干嘛?”
“姑苏?”这么突然的吗,但是萧彤云实在是太懂她了,纵然顾昭未曾说出口过的心愿,萧彤云也会想方设法替她实现。
“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裴曜也没时间管你,等他发现你不在公主府时你都到姑苏了。”
她心里是期待着的,那个阿娘心心念念的姑苏啊。
只是,心绪到底被拨动,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绊住裴曜呢。
顾昭脑子里浮现起那日夜色下画舫中的女子,万千风情集于一身,应该是裴曜会喜欢的那种人?她欲言又止,神色有些不自然,
萧彤云似乎将她看穿,“区区花魁,裴曜倒不至于如此。这事我想了想,还是要与你说清楚,你也应当有知情权。”
顾昭见她好严肃的样子,眨了眨眼,“彤云姐姐你就跟我说罢。”
“我猜谢家与裴家欲要联姻。”
“哦,恭喜他啊。”她突然鼻子一酸,心跳起伏不定,笑意突然就维持不住了。
萧彤云摸摸她的脸颊,满是心疼,“谢铮如今也是可笑,居然做起拉皮条的事情了,还说什么,此乃吾家明珠也,偏他家有明珠了,我们谁不是呢!”
一时间裴曜与谢家明珠的事迹整个金陵传得沸沸扬扬,偏这丫头不知道罢了。
裴曜还好意思惺惺作态来她的公主府强行将人带走。
怪不得谢铮与裴曜能处到一块去,二人同样虚伪又贪婪。
顾昭才回过神来,心重重落回低处,“原来是谢家女,难怪这次裴曜亲自来徐州了,这一切便说得过去了。”
泪珠在眼里滚了个圈,又消散开,顾昭自嘲一笑。
到了那辆宽阔的马车跟前时,顾昭一眼就注意到了立在马车前挺拔如青松的少年,“江哥哥,你怎在此?”
顾昭眼神游移到萧彤云身上,若说从洛阳去冀州遇到的劫持,她原本以为是江淮远自作主张的,可是直到这两回萧彤云引了江淮远与她相见,顾昭多少有些明白了,萧彤云那次送行明面上与她闹僵,实则还是想将她带走的。
她顾昭不知何德何能,还有这样一个人为她做了这么多。
顾昭今日没有一点心情去瞧马车外的风景,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里蔓延,脑子里乱的很。
想到萧彤云不知私下谋划了多少事,可会触怒裴曜和谢铮?想到她与江淮远之间总是差了一点缘分,想到……裴曜身边红颜不断,哎。
她叹息了一下,才向一旁兴致盎然的萧彤云说话,“彤云姐姐,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要住很久吗?”
“自然喽,我从前在洛阳便不自由,好不容易嫁了个相看两厌的郎君,如今有大把的时光挥霍,过得一日开心算一日。”
顾昭不知所措,“那我呢?”
“你难不成还想去范阳?”萧彤云白了她一眼。
顾昭诚实地摇头。
“那不就对了,如今我也有一些护卫,你跟在我身边,等哪一日江山倾覆了,再说那一日的话吧。”
萧彤云从不忌讳谈起这件事,甚至口无遮拦得让顾昭害怕。
她随性的面具下当真不惧怕吗,还是早知结局,为了顾昭再争一争。
顾昭泪意上涌,氲着水汽,萧彤云收敛了一丝侃笑,“你呀,看着坚强得很,其实还不如我呢,从小就是个爱哭包,偏现在总板着一张脸,哪里还有小时候可爱。”
她涂了猩红丹寇的手指好像从前一样去捏顾昭的脸颊。
只是这才过了半日,就已经被人追上。
“公主带昭昭私跑出来,谢大人可是急坏了,我来时遇到几队人马正在寻公主呢,公主还是打道回府得好。”不知何时裴曜已经追了上来。
到底还是萧彤云小瞧了裴曜,“怎么,本公主行踪也要告知你们,况且林家乃是我与昭昭外家,既来徐州,岂可不去姑苏拜见外祖母?”
“公主出行怎可简陋,我与昭昭从洛阳到范阳这一路都遇到了劫持,若是公主带了人出门遇到什么事,悔之晚矣。”
“不劳烦你关心了,江淮远与我身边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自能护住我们。”
“顾昭是在室女,出行这样随意,未免不妥当,公主可否想过?”
萧彤云再也忍不了一点,“你不是与谢家女郎打得火热,倒还有心思关心别的女子,裴大人这时间用到了极致了吧,不知道可还忙的过来?”
萧彤云笑着调侃,红唇里吐出的确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