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跟着裴曜才能实现了,这一刻的失落席卷新心头,这世间大约只有权势方可留住人心的吧。只是仍旧嘴硬,“我要问过何越,他自己拿主意,你如何就能肯定他选你了?”
裴曜将她脸上的挣扎净收眼底,依旧不动声色,“这其中缘由有二,一是你当时冒险进言,于边关于回纥贸易,侯爷极力促成此事,若你的人再跟着倒是不合时宜了,有了好处就退下来,这道理你肯定懂的,其二,何越本就不是纯正的中原人,他母亲世居回纥与冀州边境,当年平州之战里,何越全家人无一幸存,他侥幸逃脱,又跟着你到了范阳,如今掌握商贸之事,他自己能不能心安呢?”
顾昭闭了闭眼,这世间除了萧彤云与采薇,到底还有何人可信?她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哽住,沉默良久,“侯爷知道此事吗?”
裴曜不想哄骗她,“我不知,但若我知道,想必他也知道。未出手恐怕是在看何越有无异举。”
“就算他生母是回纥人,但是发动战争的是回纥,他们才是害死千家万户的罪魁祸首,何越他会明白的。若他有抱负,在我身边确实实现不了。”
裴曜敢这么说这事自然也就毫无悬念了,顾昭跟何越说话之时,明显看穿了何越的心思,如同她在顾家之时问蒹葭的情形一模一样,她还有什么不懂的呢,“我从前许诺过,若你想走,便会放了你的身契,如今我也会信守,愿你以后能如愿以偿,做你想做的事情。”
“多谢娘子,娘子对我的大恩,何越此生铭记。”昔日羸弱的少年已经长成身量挺拔的青年男子了。
顾昭望着他的双眼,郑重道别,“去吧。”
裴曜这几日都是春风佛面的,任谁见了不说一声难得啊,顾昭就与他完全相反了,人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来。
裴曜还宽慰她,时常送些小玩意儿和吃食来哄她,性子也越发耐烦,顾昭始终不为所动,也不见裴曜黑脸。
萧彤云几次来找顾昭自然看在眼里,“裴曜这手段,你不警醒些,骨头渣都不剩了。先是将淮远支使走,现在连个底下人也被打发了,你以后可不就是任由他摆布了。”
江淮远已经匆匆赶往陇西了,离别总是不经意间中发生。他当时说是张将军传信与他,有叛贼动向,让江淮远尽快赶回。
顾昭摇头,何越的底细和边关商贸之事她万万不能透露分毫,“彤云姐姐你不知道,何越做的这生意虽有利润却实在冒险,他那是无利不起早。不过,我原本是想做点别的生意了,裴曜将人要走就要走吧。”
“只要你别陷进去了就对了,男子做一分,你就感动十分,那这辈子都完了。除非他裴曜拿出真正的诚意来,不然跟那些浪荡子有什么区别?”
顾昭讷讷称是。
“你可有想过以后如何?”
顾昭苦笑,“想过,只是脑袋空空,实在不知命运怎么安排的,是以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彤云摊手,“我瞧着这裴曜实在不是你的良配,前有谢家后有林四娘,不管是她们自己凑上来亦或是家族安排,这都说明裴曜在她们眼里是块香饽饽,争来争去的可有什么意思?你趁着自己还没完全陷进去跟他说清楚吧。”
顾昭再不舍,也到了裴曜既定的归期,
谢莹特地前来送行,“裴将军保重。”
裴曜点头致意。
二人站在一处,依依惜别,落落大方的叙旧,远远望去如同一对壁人。
这是顾昭第一次看到这位谢家明珠。出生名门,兼得才貌双全,又受家族宠爱,多少女子艳羡的生活啊。
顾昭收回目光,与萧彤云对视,二人嘴角翘起笑得灿烂,但眼底都有泪光浮现。
“昭昭,我对不住你。”萧彤云此时收了笑意,不似平常那般玩世不恭,顾昭心中发涩,她知道萧彤云一直想让她真正自由,不牵扯进乱世纷争之中。
可以她二人的力量如同螳臂当车,不能撼动命运分毫。
顾昭感念这份情谊,她还是扯开嘴角,“你什么都不必为我做,我只要你痛痛快快活着,那我在这世间也多一份牵挂。”
她何尝不想护住萧彤云呢?
萧彤云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与你的心愿是一样的,也请你任何时候都要好好的。”
“我会的。”
萧彤云临别之际,深深望向绿萼,“昭昭心善,从前见你在宫中被欺负,才出手救下你,她不求回报,但你可别恩将仇报才是。”
绿萼垂头行礼,“奴婢谨记。”
谢莹自然知道裴曜的眼光总是跟随着顾昭,她阿兄告诉她,将来宰治天下,必是裴曜,无论他要纳多少女子,但他的正妻必须得是谢家女。她始终噙着笑意,眼里是势在必得的从容。
金陵城外的送行并没有持续太久,裴曜也无留恋之意,顾昭和裴珍仍旧坐在来时的马车里,裴珍看的出来顾昭的失落,“你不要将这些旁的人放在心上,大哥婚事终究要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