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打了。我知道侯爷是要给世人一个交代,但不是这样打法。”她也求过情了,其余的就让他裴曜自己担当吧。其实林氏知道自己当务之急最该做的是,充当和事佬,趁机让裴曜娶了顾昭,如此一来也算是笼络住了裴曜,但林氏心中说不出愤懑,她已经无法按照理智行事。
裴踱摆手让人停下,“我问你,你可知错?”
“我何错之有?”裴曜扬起脸笑开,扯得背脊上每一寸皮肤都在疼痛。他却未退缩分毫,依旧傲骨铮铮。
“凡是我不要的你百般算计强加于我,凡是我想要的,你亲手将其摧毁,我倒是不知,天下会有这样的父亲?你只是想将我每一块骨头打碎,每一丝情绪消磨干净,再按照你的想法拼凑出一个无情无欲、没有软肋的裴曜,这样你才会恩赐般的将定北侯世子之位赏给我是么?”想让他摇尾乞怜做梦吧。
“那侯爷,你对策砚呢,又是怀着怎样的慈父心肠呢?你扶植他打压我,又是真的对他好吗?
二叔就是被祖父一手培养出来的,在军中威望过人,父亲感受如何?这定北侯的位置坐得平稳吗?
兄弟反目的戏码你亲自演过,也要让我们重蹈覆辙吗?还是你希望有朝一日裴策砚,死在我手里。”
他目光阴狠将这整个裴家几代人都提不得的逆鳞揭开,定北侯这一刻心中的情绪被颓唐取代,彷佛一下就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你,你这个逆子。”这连连反问均是裴府提不得的隐秘之事,定北侯到底低估了裴曜心中的戾气。
裴曜却不为所动,依旧口出狂言,他们都低估了裴曜这么多年心底压抑的暴戾,“我所作所为比起侯爷差的远了。”
裴踱颤抖着手指着裴曜,“给我狠狠地打。”
林氏心惊肉跳,想到当年裴家二房的灾祸,就好比今时今日的裴曜与策砚。她腿脚止不住的发软,若非手掌撑在桌角,怕是已经瘫软在地了。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替裴曜求情。
“住手,你是要将他打死,换个人来接手冀州基业吗?”裴老夫人杵着拐杖被人搀扶进来,厉声打断定北侯的吩咐。
老夫人慈爱地上前摸了摸裴曜苍白地脸,“如晦,可还挺得住。”
方才结结实实的快要一百来棍下去,裴曜又用尽力气发泄心中地积怨,此时体力被消耗殆尽,全凭意志支撑,“孙儿,无事。”
老夫人目光重重扫过林氏,“裴家出的情种还少吗,但只要我在一日,就不会允许如晦与策砚之间兄弟匿墙之事,也会让你坐稳裴府主母的位置,但你要是想谋夺世子之位,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儿媳绝无此心。”林氏扑通一声跪下,哽咽摇头,眼泪划过脸庞。
“有没有这样的心思只有你自己知道了,有,你也得给我藏好了,”裴老夫人眼中精光闪烁。
“母亲,这是两回事。与阿清没有干系,她只是想与如晦亲近些,从未行差踏错过,母亲何至于说此重话。”裴踱一同跪下。
老夫人怒极反笑,“你们都无错,如晦又做错什么了?林氏,我且问你,你将顾昭送到冀州,是否存有让她坐世子夫人的意思?”
“母亲,儿媳,儿媳……”
“你回答是或不是。”裴老夫人冷眼问她。
“是。”
“你当年强逼如晦娶郭氏,如今又让顾昭嫁到青州,是否存有打压如晦之意?”裴老夫人手中拐杖直指裴踱。
“是。但也是让这逆子……”
她打断裴踱的下文,“即是如此,如晦有何错,分明是你们铸下大错,先种恶因,如今自然得恶果。恶人喊冤,叫真正冤屈的人喊什么呢,你们以父母之名强加给如晦的实在太多了。”
“大怒伤身,母亲不要气坏了身体。”裴踱跪在裴老夫人脚边,见她情绪激动,怕她身体不适。
裴老夫人转身吩咐外头侯立着的程松,“将你们大郎君抬回梧桐苑,速去请医士来。”
安排妥当后,方才让跪着的二人起身,“日后如晦与顾五娘婚事由不得你们任何人插手,若再有算计之举,我饶不过你们。”
林氏顾不得主母仪态,朝着裴曜身后大喊,“昭昭呢,她人在哪里?你将她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