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朝廷得一通操作之下,平南王选择了退兵,洛阳算是逃过了一劫,劫后余生的众人对萧家越发不满,皇帝无德,在危难之际还沉迷声色、毫无人君作风。
与此同时,一路高歌猛进打下梁地的平南王决定返程回故土,因为他也感受到了淮南地界易守难攻的情势。
平南王感慨万千,此次未能直取洛阳,或许他的有生之年再也不会发兵洛阳了,大叹一声,“可惜了,固天所以限南北也。”
自此平南王再不思北伐,一心想在南边称帝。
裴曜得知消息后,终于放松了一些,精力就可以放在并州了。除了最开始的几场小捷,此后竟然没有战报传来。
裴曜心中起疑,但此次由定北侯亲自领兵,他暂代冀州事务,以他的身份并不敢直接探查,军中机密也并不是轻易能探查出来的,他在边境的人手级别尚且不够。
他略思索片刻,亲自执笔将手书交给靖安台的飞鹰,“送去青州,亲手交到卫修手里。”
当天夜里这名飞鹰已经赶回向裴曜复命,“这是卫将军的回信。”
顾昭没有刻意等裴曜,但他回来的越来越晚,她习惯了裴曜在身边,自己一个人总是很难入眠,她把这归咎于冬天太冷了,她自己睡不暖和。
今日也是如此,她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他了。顾昭听到外头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她拥被坐起,“谁在外头说话?”
值夜的芍药回她,“娘子,大郎君说今夜就在裴府歇,让娘子不必等他。”
顾昭翌日清晨便唤来芍药,“芍药,你家主子裴府吗,你去问问。”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顾昭托腮想了想,一你去准备些吃的,我们去裴府瞧瞧姨母和珍儿。”
顾昭到门口之时才发现不知何时换了一批人,程林也多日不见踪影,她从容出去,竟然无人拦她?不过八名侍卫都跟在了顾昭身后。
林氏的禁足令已经被取消,顾昭来时,林氏母女二人已经在北院候着了,林氏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顾昭了,捧了她的脸,“瘦了。”
顾昭取下狐裘,“姨母才消瘦了,你要保重身体啊,不然我会担心的。”
“嗯嗯,”林氏含泪点头。“你与如晦之间,他,可有怎么说。”
顾昭如实回答,“等回纥一战告捷,我们就成亲。”微抿的唇角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裴珍见顾昭神色,替她高兴,“姐姐这回总算嫁自己心仪之人了。”
林氏也转哭为笑,总算放下心来。
坐了许久,林氏留她用膳,但顾昭想顺路去瞧瞧裴曜,林氏贴心地将二人食盒备好,“去吧。”
顾昭到时,被程松引到一旁的隔间,恭敬行礼,“顾娘子稍等,属下去通禀主君。”
话是这样说,但他可不敢进去,只在窗外露了一个头,裴曜扫过他时,程松赶紧指了指隔间。
裴曜心领神会,又等了好久,这才找到了时机,他咳了几声,“已经晌午了,各位都先去用膳吧,我冀州的顶梁柱可不能不吃饭啊。”
裴曜虽礼贤下士,但这般贴心可还是头一回,他自己就经常赶不上饭,众人讶异但还是应下了。
打发了众人,程松才小声在他耳边说,“顾娘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裴曜点头起身往外,刚一见到顾昭,这绷紧了的思绪就一下放松下来,他甚至嘴角挂着笑意,“我们吃什么?”
顾昭打开食盒,一样一样往桌子上摆放,“喏,都是你爱吃的。”
裴曜亲手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放到顾昭跟前,才开始用饭。许是饿了,他几下就添了两碗饭,顾昭见他这样不禁感慨,“如今你掌冀州大权,却忙得饭也吃不上,我越来越迷惑这世人到底爱什么了。”
裴曜心满意足放下筷子,将人搂抱在腿上,“无非是权势美人罢了。”
“美人都能与权势相提并论啦?”顾昭做吃惊的样子。
“别人我不知道,你肯定可以和权势并论的。”
顾昭不屑,这也不是什么好事。“你下午还要议事吗,”她纤长的手指在他太阳穴上按压。
他轻啄了一口顾昭的下巴,“是呀,你不来我还能周旋在政务里,你一来我就舍不得你走了。”那张朝思暮想的红唇此时就在眼前,他哪里忍得住不去亲。
直到顾昭气喘吁吁推开躁动的他,裴曜长叹一声仰靠在椅背上,“怨不得史书上昏君那么多,谁不想做个昏君呢?”
顾昭去捏他的薄唇,顺势揉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骂我。”
“冤枉啊,我哪里敢骂你。”他趴在顾昭的肩胛处,嗅闻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她安安静静抱着裴曜,此时温情脉脉,恍然让人觉得岁月静好。裴曜由衷想让时间停留,“我真希望你时时刻刻都在我身边,顾娘子可愿等我下衙,晚上我们一起回去?”
顾昭可不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