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彤云沉思,欲置顾昭于死地的人,那必然是与裴曜脱不开干系的。
顾昭很不好意思、洗了三桶水,才将身上的泥搓干净了。萧彤云的婢女石榴温柔安慰她,“娘子别害臊,奴婢不会笑话你的。”
话虽如此,顾昭还是小声求她,石榴姐姐你千万不要告诉公主。”
石榴抿嘴答应,表示她会守诺。
顾昭收拾好了便扑过去抱住了萧彤云,我的天哪,这一路真的吓死我了。彤云姐姐你的侍卫借给我吧。”
“你觉得是谁?”
顾昭咧嘴,“我觉得三成是孟家,七成是谢莹。”
萧彤云手中茶杯骤然捏紧,她点点头,“我也这样想。好在你机灵,知道灯下黑,不然你若是过冀州城池的时候就危险了。”
顾昭已经知道,裴曜与回纥之战大获全胜,若是他野心大些,可连结徐州,直取洛阳。至此以后,以长江为界限,再图长江以南。这样前途光明的人自然很多人想嫁了。
萧彤云不敢拿她冒险,“你打扮成丫环,这些日子先呆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要去。你在金陵的消息先不要泄露。”
顾昭连连点头,她知道轻重,当丫头也比逃亡好。
回纥大败其实只有普通百姓和冀州是欢呼雀跃的,从政治层面来讲,冀州如同悬挂在朝廷和南帝头上一把锃亮的宝刀,让人寝食难安。
“萧杞荒唐无道,奢靡,服食五道散,宠信孟氏女,更是将狗带在朝堂之上,折辱臣僚,可谓是人神共愤,相爷何不顺应天时,取而代之。”王邑的幕僚表态。
郑太尉嘲讽,“裴家与孟家对洛阳虎视眈眈,如今又失了梁州,这个节骨眼称什么帝王吗,是昏了头吗?”
“罪在当下,功在千秋。”相爷三思啊。
“相爷,不若迁都长安吧,长安于地理位置上更靠近西边,且长安四周关隘险要,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靠雍州。且长安所在之地沃野千里,粮食问题也可解决。”另有一人附和方才那名幕僚之言。
王邑知道这些人的理由还没说完,真正的理由是防备裴曜,裴曜为政之风比其父还刚猛。若他想长驱直下攻打洛阳,比平南王容易太多了。
迁都是最后一步了,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他不想如次,“曹先生可有妙计?”
曹先生便是断定平南王会退兵的幕僚,王邑非常倚重他。
他一开口就合王邑的心思,“此时不当迁都。冀州刚打了胜仗,又得了民心,冀州威望太胜,平南王如何肯服气,他虽自号南帝,到底是悖逆之称。朝廷不若笼络住定北侯,以徐州为饵,请他讨伐逆贼。”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妙,先生此计妙。不过,周氏挟持顾五娘却不知所踪,会不会已经被裴曜知道了。”王邑担心裴曜一怒之下再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曹华摇头,“周氏个人所为与我们并无干系。若顾氏被定北侯找回,他初掌大位,难免不想立不世之功,朝廷委派他讨伐逆贼,名正言顺的机会他不会错过。若顾氏失踪,那么既不在裴家地界,又不在相爷地界、那么就很有可能在徐州或是平南王辖地。朝廷若下旨让裴曜领军攻打孟家,他定会顺势而为。”
在场之人,包括王邑和郑太尉,有一个算一个无不被曹华心计折服。
王邑拱手道谢,“幸好我有先生相助。”
“蒙相爷赏识,曹华方有今日。”
顾昭安安生生仔公主府呆了许久,萧彤云已经知道裴曜南下徐州的消息,他奉朝廷之命与徐州合盟,共讨逆贼。
这是萧彤云这段时间第一次提及裴曜,“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裴曜就快到了,他肯定能找到你。”
顾昭其实有些不快,不知道裴曜为什么还没找到她。而且他来徐州岂不是要跟谢莹接触更多。
她捏着手指,“没如何想,等他来了再说吧。”
五月初,裴曜领了数十万人马南下到了徐州驻扎,为表对裴曜的欢迎和重视,谢铮让人在这日举办了盛大的仪式。
萧彤云笑得神秘兮兮的,近些日子的百无聊奈一扫而空,迫不及待地让侍女替她换衣服,“把前些日子制的新衫拿来,昭昭也换一身。”
“我就不必了吧,早上刚换的。”她懒得折腾了。
“金陵城里美人如云,你若是这般灰头土脸出去可是会被淹没的。”她是诓骗顾昭的,若论颜色,无人能及她。
顾昭却满不在乎,“容貌天生,若谁比谁生的好,那也是那人的造化,得天独厚罢了。”
而且现如今时兴的衣裙颇是大胆,女子们将抹胸勒得紧紧的。脖子到胸脯间一大段的距离,她的眼珠子都不敢往那个方向瞟,反观那些衣冠男子落落大方,视线自然而然的,反正她是受不了那样穿,她还是爱着交领。
因此紧张地将衣裙拉住,不让萧彤云的侍女给她换衣。
一旁的萧彤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