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
他竭力想理解宁珏公主的话中深意,最后意识到……公主好像,就只是因为看到儿子伤心难过,而感到快乐有趣而已。
羊丰鸿不由自主想起了一些画面。
宁公子刚学会走路的时候,到处找不到母亲,以为被母亲抛弃而默默垂泪。玩着捉迷藏的宁珏公主则躲在偏殿门后,一边看着小公子的眼泪砸到地面上,一边抚掌大笑。
真是美好的回忆。
或许,这就是作为母亲的乐趣所在吧。
羊丰鸿明白过来,也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人来人往,宁澹也一直没走。
看着又一个年纪颇大的长辈打算给自己也鞠个躬,沈遥凌赶忙微笑着阻止,接着微笑着咬牙,缓缓转头。
“宁公子。”
宁澹眸光犀利。
“你怎么还在这儿呢?”沈遥凌客气地问。
一开始沈遥凌以为他有什么事。
后来发现他就是无所事事。
只要他不留在这里,她其实完全可以隐形。
根本没人会在意她。
宁澹又盯了一眼魏渔,憋了一会儿,“这里风景好。”
沈遥凌:“……”
行吧。
好不容易,祝贺的人终于散尽。
魏渔缓缓放松,像是终于把那口怨气吐了出去。
摇摇晃晃的,似乎要倒下。
对于习惯独居的人而言,骤然要跟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话,实在是太耗费精力和体力的一件事。
沈遥凌连忙伸手想扶。
宁澹冷眸一闪。
唰地上前,赶在沈遥凌之前,扶住了魏渔。
魏渔也意识到撑住自己的肩膀比想象的要高。
于是便回头看了一眼。
宁澹凶恶地与他对视。
眸中写满了不太好听的词。
病病殃殃,矫揉造作。
“谢谢。”魏渔礼貌地对他说。
他没力气挑剔,靠在宁澹身上呼了口气。
沈遥凌到底还是有些担心的。
跑到他面前去,关怀道。
“老师你还能承受吗?”
魏渔气若游丝:“不怎么能。”
沈遥凌顿时一脸心疼。
宁澹听不下去,打断:“他又没有受伤,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
沈遥凌凶道:“你又不懂,别乱说。”
宁澹:“……”
他说的实话。
盯着魏渔的目光越发狰狞。
魏渔缓过劲来,挪开一步。
神情麻木地喃喃着:“回家回家。”
沈遥凌点点头,蹦跳着陪他下去。
宁澹见状,也提步跟上。
这时,魏渔回头看了他一眼。
“宁公子,不是觉得这里风景好吗?继续在这儿看吧,晚霞虽已沉落了,但今夜星星会很亮的。”
宁澹脚步不得不顿住:“?”
看吧,他就知道,这人哪里纯善、哪里柔弱了,分明工于心计,巧舌如簧。
只有沈遥凌那种笨蛋会被骗到——
转眼一看,笨蛋已经跟着人走下了台阶,还偏着脸好奇地问:“真的吗?老师你已经算出来了吗。”
“嗯。”宁澹听见魏渔恬不知耻地应了一声,还抬起手指,在虚空里给沈遥凌划着方位,引起沈遥凌一阵又一阵的惊呼。
两人说话的声音也慢慢远了。
徒留下浓郁得无法排解的窝火。
夜风转凉,宁澹单手负在身后,紧攥成拳。
……
厉害。
实在是太厉害了!
沈遥凌晚上做梦时都会蹬着被子笑醒,觉得自己真是好样的。
沈遥凌美滋滋地在床帐里滚来滚去,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就迫不及待地把小伙伴们纠集到一起,分享这个无与伦比的好消息。
小狗们听后都很惊叹。
没想到那个还没说过几次话的魏典学,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
简直就是藏龙卧虎。
沈遥凌抱着双臂,下巴抬得很高。
她之前说下的大话,终于有机会收回了。
“怎么样,我可不是骗你们的。”
“你们在医塾见过这么厉害的人吗?”
“堪舆馆人才辈出,只要好好学习,你我就是下一个!”
先是鼓励了一番,沈遥凌接着立刻问。
“所以,你们这阵子学得怎么样了?”
方才还高高兴兴的几人,立刻蔫哒哒了下去。
只有李萼举了举手,目光坚定地答道,“都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