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小孩皮实得很,怎么哄都没用,喊得跟拉了警报似的。
还边抹泪边从指缝里偷看他们,抽空质问:“你们是谁?你们根本就不是楼里的人!你们想干什么!”
这孩子倒是机敏。
而且他像是认识这儿所有的人。
沈遥凌注意到他手里捏着一柄铜制的小飞镖,还拴了两根红缨子,想了想说:“我们是新来的,过来认认路。”
小孩儿怀疑地看着她,干嚎声倒是小了些。
信了?
沈遥凌正打算再接再厉,那小孩儿不满地道。
“你长得好看,可以来做个花旦。可他是干嘛的?”
沈遥凌顿了下,看向身旁的宁澹。
宁澹站得高,面色不善,眸光冷刀子似的落下来。
小孩儿审判他:“一脸凶相,做个打门帘人都不要!”
宁澹怒道:“你说什么?”
沈遥凌拦住宁澹,说道:“他、他来聘武行头。”
“真的?”
沈遥凌连忙点头:“你们武管事同武行头不是不对付么,他就想来试试。”
小孩儿仍然将信将疑。
沈遥凌一脸笃定:“当然了。要不然,让他给你演一个。”
宁澹的目光又意味不明地落到沈遥凌身上。
沈遥凌假装看不见,指了指小孩儿手里的铜镖,又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烂木桶:“他能给你表演‘指上飞花’,飞镖入桶,入木三分,一寸不多一寸不少。”
小孩儿听了立刻有些高兴:“好啊好啊!”
沈遥凌咽了咽口水,偷瞄一眼宁澹。
宁澹目光钉在她身上,倒是配合地走近。
走到她旁边,弯腰去拿小孩手里的铜镖。
蹭过她耳际时,沉而又沉地说了句。
“又当坐骑又当耍把戏的,下回你还想把我怎么用?”
短短的一瞬,宁澹又起身离开,好像那句话只是幻觉。
沈遥凌定了定神,板着脸严肃。
心想什么怎么用。
你只是坨不通人事的石头冰,不要随便胡说八道。
宁澹抬肘,“噗嗤”一声,铜镖果然扎进木桶内,从破烂桶口看进去,也果然是毫厘不差。
小孩儿不知是从没见过这样的真把式,所以崇拜不已,还是见了这招之后心知这两人若真要干点坏事,自己也抵抗不过,整个人迅速变得顺从了许多。
蹭过来仰着头看宁澹,信服地说,“仔细一看,你也挺俊美的,本来也可以做个小生,可惜我们这儿有孟大哥了,你也别灰心!”
宁澹沉默,懒得管这比他胫骨高不了多少的小玩意,绕开他迈步。
沈遥凌问这小孩:“段儿原先住哪间?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提起段儿,小孩脸上的高兴之色迅速败落下去。
他吸吸鼻子:“你们这么快就要帮段儿姐姐收拾东西了吗?”
沈遥凌迅速地和宁澹对视一眼。
段儿果然住在这里。
而且,很有可能所有行李全都还在。
小孩儿不大愿意地说:“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因为同屋的小琦姐生了痨病,屋里的东西都不让动!”
宁澹皱皱眉,几步走回来,抓住沈遥凌的手腕,将她拉远一些。
痨病是会染给别人的,这小孩儿身上也不知道带不带着。
沈遥凌心中也凛了下。
难怪这样寒冷的天,整栋“红楼”的窗子全都大开着,是为了通风,而且二楼没一个人待着。
这么大院子的人全挤在一起住着,若真有一个生了痨病,可就全完了。
先头与孟文君说话的那人提到,武管事底下的人不听话,是不是也是因为怕染病,人心惶惶,所以才闹了起来。
沈遥凌挣了挣,没从宁澹手里挣开,便先同小孩道:“那你先带我去看看小琦,好不好。”
手腕被攥得更紧,铁爪一般锢着。
沈遥凌转眸对宁澹摇摇头,轻得无声:“没事。”
宁澹蹙眉不放。
沈遥凌也不好解释。
痨病有两种原因,一是瘵虫入侵,二是正气虚弱,后者症状较轻,若干预及时也不至于就是绝症,但若看护不当,就也会染上瘵虫,还会传给骨肉亲属。
沈遥凌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巾,用指甲划破,裁作两半,一半递给宁澹,又将手绢掏出来递给小孩儿。
她把丝巾叠起,蒙住口鼻束在脑后,示意另两人跟着照做。
“病人总得问诊啊,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不妨事的。”
宁澹这才松了手。
小孩笨拙地捂住嘴巴,带着沈遥凌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