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都藏在额发的阴影之后,他并没有直接碰到受创的位置,但是这样的动作不知道为何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钉死在角落的猎物。
我摇摇头,出声答道:“这点伤势很快就会好,所以你不用强撑着摆出那副表情。”
“昂?”坂田银时似乎直接气笑了,他嘴角咧了咧,“以绝佳的位置观摩了一下你怎么被狙击|枪射中的,你倒是教教我要怎么摆出合适的表情啊?”
这么说着的时候,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在打开的瞬间,我闻到了强烈刺激的酒精味,随后对方的手收回去,接住从瓶口倒出来的液体。在我还没反应过来之时,湿透的上衣便被垮至肩部,包括笔记一起,连带怀里揣着的东西也掉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的笔记本同样也是被子弹穿透缺失了一块,坂田银时毫无兴趣地将它挪到一边,这次伸出手,就在没有遮掩的情况下直接将消毒水涂抹过来。
凑近的同时,他连额头也贴了过来,还未干透的发丝靠近皮肤就带来了些许冰冷的刺激。距离近到几乎眨眼就能碰到对方的睫毛,我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下,但这也只是换得接下来两人之间的空间变得更为狭小。
酒精类的液体触碰到血肉先是一阵凉意,再是犹如焚烧那样灼痛起来,能嗅着离自己的甜腻气息,我慢慢咬紧唇。
银发红瞳的青年眸光晦暗不明,他的手脚很麻利,没有耽搁什么,便已经用绷带拴好受伤的地方,再将衣物重新替我拢好。
他撇过头,最终停在了一个能将鼻息轻轻洒在我耳侧的地方,又催促道:“说哟,卡密,我听着你的回答呢,你不也是私塾的代理老师吗,你要准备教怎么导阿银我啊——”
“…我不知道。”我迟疑了一下答着。
坂田银时所问的,的确已经涉及了我的盲区,若是换做他被枪击中,我想自己也不知道摆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他会死,而我不会。
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说出那句「不用强撑」,甚至我从来没说过这种毫无条理没有根据的话。
或许是因为躯壳的疲倦无法让大脑更清楚地思考,我闭了闭眼,重新整理自己的思路,斟酌了一会才试探着开口说话:“银时,首先我没有想让任何人动怒的意思,也没有那样的必要。如果非要说得话,只是比起你刚才笑得又假又难看的样子,现在的表情——哪怕生气的表情,我应该是觉得更习惯。”
话到此处,我拧着眉头,琢磨了一下用词,又改口道:“不,或许按人类的说法来说是,更喜欢?”
“……”坂田银时沉默了一下,近在咫尺的情况下,我险些以为他有张口一鼓作气凑过来的意图,但是终究没有,他只是一眨不眨地盯我很久,原本绷紧的脸部线条柔化了那么一点,眼神里却是有什么逐渐沉淀下来。
“啊——你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他像是失去力气那般,脑袋低下来,靠在我的耳侧说话,“果然,你是M吧,看别人生气还能说出这种话的M。”
我:“……”
这样的话他上次也说过,但是我没从天人语的正式词典查到有更多的含义。
正打算再开口问问什么意思时,我听见靠在耳边的人长长叹了口气,那种紧绷的气场也慢慢松懈开来,他终于往后退了些距离,站起来用目光打量着我,隔了一会,语气终于算轻松了一些问道:“好了。那么,下个问题,你被那种小玩具打中了是怎么回事?别给我说是躲不开,对你来说挥挥手指的事不是么?”
我:“……”
我从来不知道坂田银时这么能言善道,每一句话都精准踩在不好回答的点上。
实际来说,是因为听见他来了所以走神了——但是没有理由,不应该。
这也是我自己很困惑的地方,但也没有得出答案。
“也不知道。”面对这种情况,我毅然实话实说:“只能说,这个结果和你脱不开干系。”
坂田银时:“…哈?!”
银发青年的额角清晰跳起青筋,就在我以为他又会暴跳如雷地问为什么之前。丛林里骤然吹起一阵冷风,连我都感觉湿透的衣服下|体温更低了,同样也是湿身状态的他打更是打个喷嚏。
“啊…嚏!”x2。
多出来的那个声音当然不是我发出的。
而是来自在一旁的灌木后。
坂田银时面无表情地抽出腰间的刀,一个俯冲对准摇曳的木丛劈下去,逼得藏在里面的人直接跳出来。
黑发绿衣的青年揉揉鼻子躲开了这一刀,却没忘记郑重地开口道:“等一下,银时!我觉得你还是换掉湿衣服,再来继续打情骂俏——噗。”
话没说完,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就被一计上钩拳打倒在地了。
“偷看?昂?”坂田银时收回剑,活动着刚刚打出去的拳头,一把将桂又拎了起来,他面色阴沉“啊”了一下,手指根根收紧发出咔吧的声响:“说起来是你说过将这家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