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坐在了宴席上,江雨眠还是想找地缝钻进去,自己那会怎么就哭了,还哭得稀里哗啦,真的是把长生谷的面子都丢尽了,师傅知道了,肯定又要罚自己抄药经。
更过分的是,那人竟然就在旁边一直看着,看自己哭得直抽抽,小时候好歹还会给自己梨花糖,现在连一句安慰都没有,一想到自己的狼狈样都被看去了,江雨眠内心更觉抓狂,直念下次一定要在药里加黄连。
这边正天人交战着,眼前突然被放了一盘糕点,江雨眠抬头,却只见那背影岿然不不动,连头都不曾转过来,好似那糕点不是他放的一般。
竟然知道给自己弄点吃的,唔,这宫里连平常的牛乳糕都做得这么好吃,要是现在有一杯牛乳就好了,一定更香。
一连吃了好几块,江雨眠这才停了下来,满足地想,药里还是不要放黄连了,殿下人还是很好的。
心大,不记事儿,难过时吃些糕点,就把什么麻烦事都忘了,神医谷里的老神医一度对江雨眠的性子喜忧参半,一边觉着这孩子性格挺好的,不会钻牛角尖,一边又担心她容易吃亏。
师傅的担心江雨眠自然是不知道,她现在正仗着坐在太子殿下身后,遮掩地极好,偷偷打量着在场的人。
坐在首位的自然就是皇上了,看着挺精神的,天庭饱满,平和却有锋芒,让人不敢直视,这应该就是书里说的君主之威,但是和求玄哥哥不太像,可能是求玄哥哥更像母亲多一点。
旁边应该就是皇后了,明黄的一身凤袍,端庄典雅,谈笑皆宜,一举一动都是国母之仪。
其他人江雨眠就不认识了,看了一圈,就觉无趣,刚想把视线收回,突然觉得有人正明晃晃地朝这里看来,眼眸一转,就和一道目光撞上了。
那人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明明五官还算端正俊朗,偏偏幽绿色的眸子让人生厌胆寒,活像是鬣狗盯着肉骨头一般,恨不得下一秒就上来撕咬。
江雨眠不太喜欢这种被打量的感觉,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却不知那人为何一直盯着自己,江雨眠只觉被毒蛇缠绕,不免地有些害怕,默默往青年身后缩了缩。
察觉到身后微小的动静,周求玄把头往后面偏了偏。
江雨眠见他望过来,只好小声说道:“那边有个人一直盯着我”
周求玄循着那视线望去,却是独孤家的大公子--独孤献,那人见周求玄看他,不避反而迎上,举着酒杯示意,态度肆意,张狂仿若无人。
周求玄见此眼神一冷,京都谁人不知独孤家嫡长子荒淫无度,残暴不仁,还有断袖之癖,手中不知沾了多少无辜人命,朝中民间无不愤然,却碍于独孤家如日中天的权势,敢怒不敢言。
如今,在宫宴上都敢如此嚣张,连东宫的人都敢盯上,真是,不知死活。
“皇上,太子之前身体欠安,令朝野不安,现下终于好转,后也可替陛下分忧了,可见是陛下庇佑,我朝之福。”觥筹交错,丝竹暂停间,皇后突然笑盈盈开口道。
此话一出,殿中一静,众人心思各异,这宫宴的重头戏,终于要来了吗
建宣帝看了皇后一眼,后道:“太子大病初愈,却是我朝之福。只是身体底子终究是差了些,还是要好好养着。”又转头朝一边的钱公公吩咐道:“从私库取些药材送去东宫,让那边好生伺候着。”
众人心中有些迷惑,皇上这是不打算让太子参政吗?莫非东宫之位即将易主?但又是赐药又是叮嘱的,也不像要废太子的架势,君主之心果然难以揣测。
“陛下仁爱,是太子之福”皇后笑着开口接道,接着话锋一转,“如今太子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之前是因身体抱恙,耽搁了,现下大好,是时候给太子寻一位太子妃了,陛下,您觉得呢?”
周求玄闻言眼皮都没抬,自顾自把玩着手中酒杯,这果真是鸿门宴,就这般怕东宫与望族联姻,她的儿子就无缘皇位吗,张皇后,一如既往地绵里藏针啊。
建宣帝沉吟半响,点头道:“皇后顾虑周全,太子,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回父皇,儿臣重疾在身,还未痊愈,议亲怕是耽误好人家姑娘,儿臣体弱,自然无法像张家公子继怀那般享福,再者皇祖母去世还未满三年,儿臣实在无心婚配之事。”周求玄起身,不紧不慢地行礼回道。
连先太后都搬出来了,建宣帝自然就无法再说什么,淡淡应了声,就不再说了。
皇后虽神情未变,举止未见尴尬,只是桌子下的手都快掐青了,好个太子,果然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太子说自己体弱,且为先太后守孝,无心婚配,又言无法像怀儿那般享福。
往小了说,怀儿是胡闹,往大了说,那就是无视国丧,蔑视皇家威仪,无论是哪种,都是在败坏张家的名声。
太子现下真是越发厉害了,只是没有母族扶持的太子,能嘴硬到几时,到时候还不是要给我儿让位。
想到自己的儿子,皇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