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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澜(1 / 2)

这条狗尸上的致命伤是一道平整利落的刀口,只差二寸便可割断整个狗头,在血肉翻开中,隐隐见两边还有刀痕,呈“川”字状。

卫云远随意在地上蹭了蹭手,缓缓站起来吩咐那个小厮,“你把这狗尸送到锦衣卫府衙去,就说本候托指挥使查查凶器是什么?”

大理寺查案在行,而锦衣卫常和兵部打交道,凶器必然能认出来,这一出,不过是想借锦衣卫之手,查清这凶器是从哪流出来的。

那小厮得了卫云远的一两银子,笑呵呵地保证,“侯爷放心,小的必然办妥当。”然后提着狗尸走了。

卫云远目送小厮走远的身影,脸色凝重,眉心慢慢沉下来。

军中特制的腰刀向来只发放于边关守军,如今却出现在了帝京的一条狗身上。

天色晦明,风雨欲来。

她在心里想:可别牵扯上武宁城才好。

“侯爷,落雪了,进屋吧。”明傅瑾抬手轻轻拍去卫云远肩头上的碎雪,又将手里的素帕递给她,“擦擦手。”

“多谢。”卫云远没接,垂眸看了一眼指腹低落的血在雪地里绽出红梅,不由一怔,随后蹲下去,认真仔细用白雪洗了手。

明傅瑾静静看向她,片刻后敛了眸中情绪,才出声,“韩叔的面快成了。再不去可就不好吃了。”

“你不说我都忘了。”卫云远浅浅笑着抬头看了一眼,站起身来,“不早点提醒本候。”

明傅瑾转身就走,“倒是妾身的不是了?侯爷心中记挂正事,还吃什么面,不如都给戚白分了吧。”

“哎?”卫云远追上去,唇边带笑地说:“夫人这般小气。本候不过说一句话,你就驳了三四句,真是半点吃不得亏。”

明傅瑾轻轻哼了一声,语调婉转动听,“是,妾身比不得侯爷宽容大量。侯爷若不满意,忍着便是了。”

这话让卫云远直摇头,不着痕迹瞪了眼,“夫人真是伶牙俐口,满嘴歪理。”

明傅瑾回头望了一下,云淡风轻地说:“侯爷谬赞。”脚下不停地走进屋,正巧看见韩叔和下人端着十碗面出来,“劳烦韩叔了。”

韩叔将两碗面放在桌上,脸上笑吟吟,“都是小事。侯爷和小姐快趁热尝尝。”接着又端出去招呼戚白等人,“大兄弟们都尝尝我这手艺。”

卫云远听见外头戚白等人客气的答谢声,不由失笑,那碗热气腾腾的臊子面汤底透亮,臊子也放得足,在大冷天勾得人心痒痒。

她拿起筷子,挑了面,汤汁鲜美带有微薄的辛辣,面感筋道十足,一口汤下肚,心底都被烫起来,“好吃!韩叔手艺真不错。”

明傅瑾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听到这话也十分赞同的颔首,“不错。”

“侯爷和小姐喜欢就好。”韩叔分完面,乐呵呵地进来,“明老板也爱我这一手面。当时还说要是开个铺子,定是千金难求。”

明傅瑾一怔,没想到还有这层旧事,吃面的动作慢慢停下来。

卫云远瞧见之后,不着痕迹转开话题,“韩叔,你在东坊市住多久了?”

韩叔沏好热茶,闻言回忆了片刻,估摸着回了个大概,“少说也有十五年了。”

“十五年。”卫云远若有所思的低声念了两次,接着正色问,“这么说来,韩叔对东坊市可是很熟悉。”

韩叔谦虚地推笑道,“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略知一二,侯爷这般打听,是?”

“哦,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卫云远放下筷子,唇边轻起一弯笑,客气地接过一杯茶,“二更天时,韩叔可曾听见东坊市这一片,有狗叫声不绝。”

卫云远一提起,韩叔顿时有了印象,夜里狗叫惊醒不少人,还听见隔壁的牛大嫂破口大骂,一晚上没睡好,“夜里是有狗叫,几更天倒记不清。那群狗像是发了疯,叫得凶。”

卫云远面色着急,张口一问,“从哪里开始叫起来的?”随后发觉不妥,补充道,“劳烦韩叔仔细想一想。”

韩叔见她面色凝重,当即认真回想起来,亥时二刻刮风吹开窗,他起身去关后,没多久就听见狗叫了,“隐约是从东城门那边开始传过来的,后来。”

他想到这,拧着眉停顿了片刻,才接着道,“后来经过东坊市的厚安街,沿着那一片的民宅一同响起来。”

卫云远下意识在心底推测,从东城门沿路到尚春街安华巷,走路便要一个时辰,如果凶手身怀武功,倒也有可能。

明傅瑾见韩叔神情担忧又欲言又止,转头看向蹙眉深思的卫云远,出声打探道,“可是发生了大事?”

卫云远回过神,仔细环顾四周后才低声开口,“城中发生要案,近几日不太平,出门都小心些,听到不该听的,也别妄议。”

这话刚说完,屋内二人面色当即严肃凝重,心中顿时有了计量。

明傅瑾轻轻颔首,“那韩叔出门多小心些,派人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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