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熬,如今也刚好,再过几年,老夫就抱上大孙子了。”
这话听得卫云远倍感无奈,和明傅瑾处出感情,别逗了,“戚老怎么还耍起无赖来了?”
戚老大夫偏开头,压根不搭理她,正巧戚白跑过来说明傅瑾已经醒了,两人才动身往后院卧房去。
此时卧房中一片寂静,碧竹小心翼翼看向明傅瑾,眼中哀戚,那塌上半倚的人脸色苍白,神情黯然憔悴,雪白的里衣更衬得像一只伤鹤。
看得让人心疼。
碧竹掩去泪珠,转眼看向门外,心中有怨,“小姐之前还守着侯爷两个时辰呢,如今侯爷就这样撒手不管,当真冷心。”
明傅瑾走了一遭鬼门关,闻言也只是懒懒地抬了眼皮看过来,没接话。
“小姐。”碧竹见他这般模样,更是心痛,眼泪汪汪掉下来,“若是明夫人还在,断然不会让公子受委屈。”
“又胡说了。”明傅瑾眼里晃过一丝惘然,娘恨不得没他这个儿子,又怎会替他考虑,不由失声轻叹,“今日只是意外,眼下我也好好的。侯爷日理万机,哪有空守在这。”
长街刺杀,吕府灭门,这一桩桩够卫云远忙上一阵,再者,他一个男子,要她守着做什么。
碧竹听完甚是心中不平,“可是,侯爷既娶了就要负责,难道侯爷不喜欢小姐?”
“喜欢?”明傅瑾诧异不解,“侯爷喜欢我做甚?我又不心悦她。”能勉强做个桃园结义兄弟就不错了。
“可是。”碧竹见过这种事,顿时睁大了眼,不可思议道,“若不喜欢小姐,那侯爷之前为何对小姐百般照顾?”
话本子里,那些不受宠的夫人,下场可都凄惨极了,哪像小姐这般直接掌管后宅。
这其中牵扯的事情,一言两语说不清楚,明傅瑾正打算搪塞过去,忽而听见门外传来响动,下一刻,房门推开,戚老大夫领着卫云远走了进来。
“夫人醒了,可有好些?”戚老大夫硬生生扯出一抹笑,走过去非常自然伸手摸脉,却不想被明傅瑾躲开了手。
这个下意识的举动让明傅瑾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朝卫云远望去,见她神色如常,而戚老大夫也一如寻常般,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他男扮女装的事情,戚老大夫已经知晓。
“那就有劳戚老了。”明傅瑾坦然伸手,面上大方,从容不迫。
戚老大夫颔首,仔细把完脉,“夫人眼下脉象平稳,只是气血虚浮,近日不要操劳,休养休养便好。”
适时,后厨熬制的红枣燕窝粥送过来,卫云远瞧过之后,给端过去,“吃一点?”
榻上的人没啃声,她只好看向一边的碧竹,接着问,“还是让碧竹喂你?”
“侯爷寻一张小案来,妾身自己吃。”明傅瑾开蒙起,就没让人喂过饭,他如今只是受个伤,又不是残了。
卫云远只好又让人端了一张小案桌进来,放在他面前,顺手把青花白碗也放上去,“那你慢慢吃,本候还有要事。”
敢在这个节骨眼当街刺杀她,这幕后指使真够胆。吕府灭门惨案还没查个水落石出,就有人要她这个行案督察官的命。
卫云远脚步不停,在脑海里慢慢浮现出一个词——打草惊蛇。莫不是那具狗尸引出了些什么?
中厅站着几个人,大管家愁容满面地叹气,“有几个兄弟没救回来,安葬的银两都备好了。”
卫云远没心思喝茶,把茶盏一放,声音低沉而带有森森冷意,“查,本侯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威远侯府虽不似当年盛宠,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此时另一边,禁宫内的想法也不谋而合。
瑞昌帝丢下中书君,朱砂染乱奏折,“暗查,朕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吕禄一门才死没多久,就有人又要动手,这是按耐不住了啊。
总管太监德全小心伺候着,悄声回禀,“今日午后,太子殿下去了兵部,查看开年间至今的所有造册,也不知在找什么。”
“太子?”瑞昌帝沉吟不语,这个太子也是个不安分的,去兵部,难不成也想要分一杯羹?
瑞昌帝转念一想,随即吩咐,“都给朕查,看看太子和老三最近在做什么。”
总管太监德全领了旨意,静声退了出去。不一会又进来,略感奇怪地说:“回禀陛下,已经吩咐下去了。刚才华崇宫奴才来禀告说,三殿下,中邪了。”
“中邪?”瑞昌帝诧异不解,心下犹疑,好端端的哪来邪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