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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转(1 / 2)

在城中另一边,锦衣卫的马车悠悠晃晃将卫云远送回威远候府,刚一下车,连忙被看门的小厮迎进去。

她身上血渍未干,衣冠不整不宜见客,只好朝满目惊疑的小厮问,“四殿下在何处,有谁作陪?”

“殿下由夫人陪同,去了中厅赏画。”那位小厮接过卫云远解下来的披风,想起后立马回答。

赏画?

卫云远不解的嘀咕着,“中厅确实挂有几幅画。”但都是一些市面上售卖的不值钱墨宝,四殿下在宫中珍品无数,怎会特地来侯府赏画?

她这念头一闪而过,很快便抛掷脑后,吩咐道,“本侯要洗漱换衣,招待贵客,让下房赶快烧热水。”

小厮得了指令,当即抱着披风朝下房跑出。

卫云远自顾往后院走,脚下生风,衣袍沾血,发髻散乱的样子把沿路的下人吓一跳,于是只好转过檐廊,沿小路回后院,其间经过绿筠轩时,却不想迎面撞上了从水轩中走出来的人。

赵凌在绿筠轩难得找到为数不多由卫律清创作的丹青,看得心满意足又稍有遗憾,正和明傅瑾笑着走出来。

他抬眼间忽然看到卫云远狼狈不堪的样子,顿时面上惊异,疾步走近一问,“侯爷这是,和人打斗了?”

“臣蓬首垢面,衣冠不整,实在失礼,还烦请殿下恕罪。”卫云远拢起双手,行了大礼,本来打算绕着人走,未想会在此撞见,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见她这般做派,赵凌此时也顾不上君臣之别,连忙将人扶起来,猝不及防染上一手的血,面色瞬间凝重起来,眼中犹带担忧,“侯爷伤在何处?”

卫云远没想到脱掉披风后,内里的衣袍上竟还沾上这么多血,看到赵凌那双染得猩红的手,心中随即紧绷起来,事出突然,眼下只得诚惶诚恐道,“劳殿下担忧,臣并未受伤,这些血迹乃是贼人所留。”

她谨言慎行说完后,小心翼翼瞟了一下赵凌,提心吊胆地想:四殿下赵凌自幼在青灯古刹修养,佛门重地更忌杀生,如今赵凌一时不慎沾染了生血,如若害他破了斋戒,可如何是好。

只是出乎意料,赵凌收回手,垂眸淡淡扫视过后,慢条斯理接过随侍公公递来的帕子,很是随心又细致地擦拭,语气中还带着宽慰,“无事就好。只不过,侯爷即是去协助锦衣卫查案,又怎会这般样子回府?”

这话问得云淡风轻,可卫云远还是听出了别的意味,只好简约详情,如实相告,“臣在锦衣卫府衙问案,其间冲进一伙贼人,臣一时情急,只好拔刀相助,故而这般模样。”

“哦?”赵凌故作似懂非懂,语调悠长,“既是如此,那侯爷还是有功之臣,眼下我也倦了,就不多留,听闻侯爷久病缠身,更要多加保重才是。”

他面上不显山露水,话语委婉,只是心中忽地泛起莫名的苦涩。

卫律清啊卫律清,你们卫家人是不是一说谎,就会耳骨透红,眼神躲闪。倘若你还在,看到她如今这般样子,心中可会疼惜?

赵凌打量的目光移到明傅瑾身上,察觉对方眼里同样含有担忧,心下郁结散去不少。罢了,看来父皇这桩姻亲赐得好,至少她身边还有体己人。

“侯爷不必远送。”

话虽如此,可哪有不送之礼。

卫云远只好跟在身后,一路恭敬地送赵凌出府门,未想在临行前,听到对方仿若心血来潮般的话语。

“我看侯府中厅挂放的那幅草原八骏图甚是不错。我拿珍宝万金相换,不知侯爷可否割爱?”

“这,”卫云远一时诧异,犹豫不决。那画是兄长留存府中,为数不多的丹青,托勒牧场是长兄执念,也是她的私心。

她打好腹语,准备推辞,却被赵凌解了话头,“罢了,我看那画放在候府,最合适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我还是做个谦谦君子才好。”

卫云远愣一下,连忙行礼夸赞,“殿下仁德,宽宏大度,乃是菩萨心肠,臣有愧。”

赵凌莞尔低笑,掩盖了那抹帐然若失,如果不是见她左右为难,他又何必谦让。

罢了,赵子麟,皇宫虽大,把那幅草原八骏图拿回去,又将放于何处才算妥善?

回宫的马车早已停在府门外,车铃悦耳,仿若催促。

赵凌弯身进马车前,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候府门檐上的牌匾,“侯爷留步。不必送了。”

卫云远目送四殿下的马车慢慢离开,消失在街角后,果断转身进府,闭门谢客。

明傅瑾走在一边,看到她脸上凝重,出声缓和道,“侯爷这一身血迹,还是赶紧脱下来,用柚叶驱驱晦气才好。”

“夫人怎么和管家一样迷信了?”卫云远偏头扫了一眼那张苍白的脸,心中反而松下来,“夫人手臂上的伤还未好,不要过多操劳。”

“多谢侯爷体谅。”明傅瑾停下脚步,朝身后的大管家吩咐,“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管家伺候侯爷了。妾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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