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回到辽东的第一件事是宣布护国公谢清的死讯。谢胜因强闯帅帐早前就已被管辛斩杀,护国公妾室文氏在听到谢清死讯没多久便上吊自尽了。当管夫人得知文氏殉情之后,忍不住感叹也不枉谢清宠爱她一场。
在办完护国公后事,谢琅便率军出征高句丽。大军一路势如破竹,摧毁了高句丽的国都丸都城,高句丽东川王逃到沃沮。
“主公,咱们如今占据整个辽东,不如以丸都为都城建国称帝,主公意下如何?”已经是谢琅军师的管辛不止一次的劝他。
“尔善,眼下时机尚不成熟,况且咱们若拥兵自主,皇上必定要派兵讨伐,咱们立足未稳只怕不堪一击。”
谢琅的话让管辛不得不点头,这也是他所顾虑之处。
“既如此主公不如向皇上施压,效仿太祖挟天子以令诸侯。”
谢琅垂眸低笑:
“是该找皇上理论理论!”
等管辛告退后,谢琅独坐在中军大帐盯着案几上的地图发呆。
“拜见主公!”平弦从帐外进来,冲谢琅抱拳道。
“如何?洛阳城中有何消息?”谢琅抬头望着平弦,面无表情地问。
“回主公,梁夫人和小公子染疾病亡”平弦不敢抬头,正始帝因曹洛之死而迁怒于粱惠茹母子,暗杀了母子俩,明面上说的是染病身亡。
谢琅其实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仍面无表情地道:
“没有关于洛洛的消息?”
“没有。”
“下去吧!”
谢琅双手掩面仰靠在椅背上,脑海里充斥着曹洛中箭那一刹的画面,当时他的心也为之一痛,却未曾想那痛不减少增,一日痛过一日。
在大帐中呆坐了好一阵,谢琅才骑马回到帅府。
“母亲又在想嫂嫂了?”
谢琅刚走到门口,隔着厚重的帘子就听见谢明香在问管夫人,谢琅情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
“是啊,我啊只要一闭眼就听见那傻孩子叫,母亲小心,就看见她挡在我身前,我的心就痛。”管夫人哽咽着说:
“这一趟没了阿玥,连洛洛也没了,我”
屋内传出管夫人压抑的哭泣声,还有明香明显带着鼻音的劝慰:
“母亲您别这样,让兄长看见又该难受了。最近兄长瘦了好多,原本军中事务就多,听平弦说兄长睡眠亦不好。”
“他也是活该,人在时不知道珍惜,洛洛这孩子多好啊!”
“母亲!”谢琅掀帘跨进门槛,管夫人急忙以手掩面抹干脸上的泪水,谢琅故作不见,只笑着问:
“母亲昨夜睡得可好?”
“也没什么好不好的,这人啦上了年纪也就那么回事,惠茹和茂哥儿可有消息?”
谢琅沉默片刻还是如实说了:
“今儿刚收到谢成的信,她母子俩不小心染上风寒,没能扛得过去。”
“怎么会这样啊!”谢明香惊呼。
管夫人闭了闭眼,她心中有很多疑问,碍于谢明香在旁边不便问谢琅。等三人用过晚膳,管夫人找了个借口打发走谢明香,母子俩面对面的,管夫人看着谢琅说:
“敬轩,你老老实实的跟娘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咱们所遭遇的这些事绝不是意外对不对?”
管夫人毕竟出生于大儒之家,不是什么无知妇人,谢琅也没想瞒她,只是斟酌了一下该从何开口。
“皇上年龄渐长猜疑之心日重,就想着收回三公手中的兵权,然后就有了招我为驸马这一出。”谢琅言简意赅,管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忧忧的叹息道:
“可惜了,洛洛这么好的女孩儿不该生在帝王家。”
母子俩沉默了好一会儿,管夫人再度抬眼看向谢琅。
“敬轩,不论皇上如何,谢家从高祖时就屡受皇恩,咱们可不能行谋逆之事,你父亲泉下有知也不会赞同。”
“是母亲,儿子知道!皇上与我明面上并未撕破脸,这不,之首还让儿子袭爵了么。”谢琅勾唇笑了笑。
正始帝亦知这次让谢琅逃脱无意于放虎归山,而且还是只被他激怒的猛虎,所以在谢琅向朝廷报丧之后也是做足了姿态。派了软差大臣前来吊唁不说,还欲派禁军护送护国公灵柩回京盛葬,只是被谢琅以战事紧急婉拒了。
曹洛向宴书问起粱惠茹母子的下落,宴书如实相告,虽也算预料之中,但还是有些没想到正始帝如此心狠手辣,连个婴儿也不放过。
“茂哥儿有什么错,为什么连他也不放过!”曹洛眼中含泪,喃喃自语。
宴书想说这便是政治斗争的残酷,猛然想到曹洛的遭遇,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转移话题。
“谢琅回到辽东郡便连夜攻打高句丽,不得不说他的确是难得的将帅,可惜了!”
现在的曹洛从内心排斥谢琅,不想听到他的任何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