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来历不明走后门舞弊的都只能统统靠边站。
他恨声指向唐浥:“就是他!先前比武违禁已经被长老封了一次仙术,现在又……”
女长老抬手打断他:“我们都知道了。”
她明明没有移动,离唐浥还有好几丈远,青青只看到她手指稍稍动了一下,比上回白发长老的动作还小得多,唐浥却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来,像上次闭关一样,瞬时没了声息。
不对,上次闭关他明明还在那里,有体温、有脉搏、看得见、摸得到,这回青青蹲下去向他伸出手时,指尖刚触到他衣角,他就像香香被剖去内丹的尸首一样,化为一串光点消散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你杀了他?”
感应到她心绪的波动,周围的小妖们潮水般涌动,包围缩紧了一圈。
“没有,”女长老公正无私,面无表情,“他不应该在这里,只是送回他该去的地方。”
“他去了哪儿?”
女长老垂眸向青青望去,一个尚未冲破封印的人形妖怪首领,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她只是照章公事公办,为什么要向一个妖怪解释?
于是她挥了挥衣袖,准备走了。
雪中莲道:“这些小妖都是唐浥乱用禁术放出来的,弟子们应付不过来,是不是应该全部封印回去?”
男长老看了一眼脚下满目疮痍乱七八糟的靡香镇,有点头疼。“你们先离开这里,我们会禀报掌门,另派人来修复封印,明天一早就会恢复正常。”
什么叫恢复正常?忘却前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浑浑噩噩只会做豆腐的青青,就叫正常?重新被封进假人皮囊里的同族,没法反抗、任人宰割,一个一个拉过去杀,就叫正常?那已经死去的香香、燕燕、馥儿还能不能恢复正常?不知去了哪里的唐浥能不能恢复正常?
她不要这种正常。
妖怪们踊跃沸腾了起来,蓄势待发。青青知道只要她心念稍稍一动,它们就会接收到她的指令奋不顾身地扑上去,但那样只会白白送死。香香和唐浥都说得没错,有些事终究是她一个人的桎梏难题,只能靠她自己。
雪中莲觉察到了不对,一边施法御剑一边对苏筱落说:“快走!”
苏筱落呆滞地仰头看着青青,看着她一分一分地伸展长大,遍布全身的金光符咒一一现形,又逐个崩碎散落。她已经不是青青了,她也不是其他那些虫形的妖怪,她没有形状,只有一团浓雾,雾里风雷涌动,电光时掣。
执法长老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妖怪,剑雨落进雾中毫无反应,好像什么都没打到。他俩对视一眼,架起发呆的苏筱落:“先离开这里,回去报掌门定夺。”
他们御剑从南面江上飞走了,就像当初他们来时一样。
青青追上去喊:“告诉我他去哪里了!”
猝不及防,她撞在了一道透明的结界气罩上。
哪怕没有形状,这罩子依旧拦住了她。那些人的背影远远消失在天际,仿佛只是镜子里的幻影。
她的世界止步于靡香镇、香曲山,方圆几十里的弹丸之地。香曲山往西往北,东南面烟波浩渺一望无际的江水,只是映在玻璃罩上的幻影,镇上从来没有人出去过,看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那些金光符文只是牢里的锁链,靡香镇才是她真正的囚笼。
咚,咚咚咚。是谁在无望地敲响隔绝他们的结界罩壁,是燕燕的丈夫,还是她自己?
——谁也别想困住我。
她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冲击那道无形的壁垒,一次,两次,三次。然后,就像多年前的某一天她突然毫无预兆地开悟了一样,她出去了。
她以为外面的世界应该广阔无垠,但其实也不过尔尔,也许有几十个、或者几百个靡香镇那么大,对她来说都是瞬息可至的距离。
她搜寻遍整个世界,都没有找到唐浥的踪影。
途中又有许多修仙门派的弟子成群结队来打她,几百年了也没有长进,还是那么不堪一击。
听着他们自以为机密地商量对付她的办法,那些办法也都可笑得很。从前他们居然以为靠小小的封印禁制就能困住她,让她认命地觉得自己天生呆板愚钝、耳不聪目不明。其实她有无数锐利的眼睛,穿透这世间万物的表象,看到它们背后如何运行;她也有无处不在的听觉,所有人的对话交流、密语暗讯都逃不过她的监听。
她不想和他们纠缠,一个一个杀,这种方式她不喜欢。送他们一点香香研制的迷香吧,让他们晕头转向敌我不分,互相打来打去。
还有一种毒,如果一个人中了之后默默跑到无人的地方安静死去,并没有什么危害;但如果跑进人群里,周围的人替你分担能死得慢一点儿,但毒也会扩散到别人身上,一传十十传百。
多么简单的决策,居然没几个人愿意独自去死,甚至为了让别人多分担,故意跑到人多聚集的地方,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