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便欲抽身。仲夏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惊涛剑大开大合,将邹瑜退路完全封锁,又一招劈波斩浪,裹挟磅礴剑意,再度向邹瑜劈去。
“哥,不要!”
仲雪一声疾呼,声嘶力竭,却未能阻拦惊涛剑分毫。
只听“当”的一声,一柄样式普普通通又比寻常剑大了一圈的铁剑挡在了惊涛剑下,执剑之人正是剃光胡子之后显得格外年轻的范一彪。
“再怀疑,也不用杀人啊!”
范一彪一声暴喝,双臂猛地绷紧、筋肉贲发,将全身劲力都汇聚于剑上,竟硬生生将蓄满力量的惊涛剑顶了回去。
仲夏接连后退好几步才将这股力道化解,看向范一彪的目光越发惊疑不定。
范一彪也不好受,仗着天生神力勉强扛过这惊涛之威。耗力过猛,眼下手臂尽剩酸麻,若是仲夏不罢休,他也不知能否再接一招。
只听陆小凤急切道:“诸位莫再争斗,仲雪姑娘要紧。”
三人立即转头,就见仲雪倒在陆小凤怀里,生死不明。方才眼见邹瑜要命丧惊涛剑下,仲雪惊惧过度,直接晕了过去。亏得陆小凤扶住,她才没有倒下地上。此时,她脸色煞白,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多,俨然不行了。
“走!”
陆小凤来不及解释,抱起仲雪便走。
双叶居。
云初霁刚接受完检查,和花满楼一起送楚幸出门,抬头便见陆小凤抱着仲雪匆匆而来。瞧着陆小凤怀中生死不明的仲雪,云初霁当即让出自己房间供其诊治,又关上房门拦住紧跟在后的仲夏、范一彪、邹瑜三人。
“你这是做什么?让我进去!”仲夏怒瞪着眼前阻拦自己的人。
“仲少庄主若真是为令妹好,还是莫要在医者诊治时打扰。”云初霁的眼睛落在仲夏胸口,那里露着半截未塞好的剑谱,“仲少庄主倒是心细,心系令妹也不忘将剑谱带着。”
仲夏心情平复些许,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雪儿的身体重要,抓住杀害家父的凶手亦重要。”
范一彪整个心思都在仲雪身上,连忙跟着说:“对对对,鬼蝉,肯定是那伙人偷了鬼蝉,得赶紧抓到他们。”
开门声打断了几人对话。陆小凤走出房间,对云初霁道:“楚幸姑娘需要帮忙,我不方便。”
“好。”
陆小凤和云初霁一个进来一个出去,范一彪探了一会儿头,屋内什么情况都没看到,门就在他眼前关上了。他只觉得自己就像被一根随时会断的线吊着一般,心慌得厉害,连忙道:“没有鬼蝉,那位楚姑娘能行吗?”
“楚姑娘既然收治下来,必然不会有事。”
花满楼的声音犹如清风,令范一彪悬着的心弦放松下来。
范一彪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
仲夏则冲着门口,高声道:“拜托楚姑娘了。”
而邹瑜仍眉头紧皱地盯着房门,显然未曾安心。
云初霁无暇顾及外面的喧闹,她与楚幸一起,先喂了仲雪一些混了药粉的水,又将剩余的水抹在仲雪的耳后、脖颈、心口、手心以及脚心,可仲雪的脸色依旧不见好转。如此下去,根本等不到药成,她就得一命呜呼。楚幸连忙出门找禾离讨了一些鬼草粉,取少量点燃。这是无奈中的急策,鬼草虽会迷人心智,但亦有稳定心绪、平稳身体之效。果然,烟雾升腾而起,仲雪的呼吸逐渐平稳。
待到鬼草粉燃尽,云初霁才从窗口走回床边,替仲雪穿好衣物。楚幸则推门而出,去往药庐准备制药。望着躺在床上的仲雪,云初霁恍然间想到了在夷陵初遇之时,莫名有种久别重逢之感。不待她细思这奇怪感觉因何而起,等候在外的众人便蜂拥进来。
仲夏见仲雪仍在昏迷,急切问道:“云姑娘,雪儿怎么样了?何时能醒?”
云初霁摇头,道:“我不是大夫,无法给你确切时间,只能告诉你暂无大碍。”
仲夏察觉自己意乱之中问错了人,尴尬地道了声歉。确认仲雪脸色的确有所缓和,仲夏轻轻呼出口气,从怀中取出那本剑谱,走到陆小凤面前。
“陆兄,灵堂不可一直无人,可雪儿仍在昏迷,我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离开。不知陆兄能否替我在灵堂守上片刻,待雪儿苏醒,我必立刻赶回。”
仲夏语气诚恳,陆小凤自是不忍拒绝,接过剑谱点头答应。
范一彪闻言当即提出同去,直言留在这儿也只能干着急,不如帮着守灵,万一韩志鲲趁虚而来,他也能相助。
两人一走,原本不算太大的房间终于宽敞了许多。仲夏搬了张凳子,守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仲雪。
云初霁察觉邹瑜也选择留下,不由心生奇怪。传言邹瑜性情冷淡所以一贯独来独往、无亲无友,但从他相助同行的汪增全,到痛斥小人行径的胡跖,都能看出此人颇讲义气。如今他这般守着仲雪,莫非两人之间曾有何纠葛?因心有困惑,云初霁不由多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