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的路上，沈姑娘问我：“王叔，你似乎很关心宣平侯啊，你们怎么认识的？”
先前她问我，都被我搪塞过去，我不想告诉任何人我的过往，不是怕什么，只是不想而已。
“等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沈姑娘也懂我，没有再问我。
皇宫里就是好啊，这么晚了都还是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奴才低着头一直往前走，不敢耽误了差事。
再往前走，看见东宫的大门——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
隐隐约约看见有个高挑的身影在门口，是太子。
我打趣道：“姑娘你瞧，太子殿下在门口等你呢。”沈姑娘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朝那边走去。
门口停下，我朝太子行礼。太子今日似乎很端庄啊，朝我们微微颔首，那浅浅一笑倒真有他父皇的模样。
太子今日身穿如绸缎般的靛蓝色长袍，腰束五爪蟒纹的宽腰带，其上垂下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在暗色的天空下衬得极其好看。
之前见他只觉得像富贵纨绔的世家公子，如今这样穿着便显出了皇家气质，果真是天家富贵无人能及。
但是一进了东宫门他就原形毕露了，立马凑到沈姑娘身边，开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原是他已经了解到了沈大人案子，沈姑娘也很激动，两人从进门就聊到了书房。
看见太子不耐烦地轰走了跟着他的李公公和一众宫人。
我跟在他们后面，关上了书房门。
房间里点着香，似乎是花香味，一点也不闷，很好闻。
“沈姐姐，你瞧，我让人抄录了一份大理寺记录的所有东西。”太子拿出几张写满了字的纸。
沈姑娘认真地看了起来，我也凑过去看。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按照惯例记录，而且也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沈姑娘似乎也没发现什么，微微皱眉。
“沈姐姐，你瞧第二张。你父亲的张姨娘说是她发现沈大人死在房内，而且还说当时房间点着檀香。”
沈姑娘抬头对上太子的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开口道：“我父亲，不喜欢香啊，他从不点香。”
“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如果张姨娘说的是真的，那么那香必定有问题。”沈姑娘突然严肃起来。
太子缓缓接上：“这一点大理寺的人也想到了，在府中调查到沈大人不喜香，也从不会在府里点香。所以他们查了剩下的香炉灰，并无什么大碍。”
“会不会是查得不够仔细，万一这香是什么稀罕物…”沈姑娘急忙说。
太子摇摇头：“不会，有我父皇关照这个案子他们不敢马虎，是亲自从大理寺派人去的。”
“那问题出在哪儿？”沈姑娘有些急了。
“张姨娘。”我脱口而出。
太子欣喜地看向我，一拍桌子，说道：“对了王叔，就是她。”
看着沈姑娘一脸狐疑的样子，我说：“姑娘你想想，你说你母亲早逝，家中是张姨娘在操持对吧。”
“是的。母亲走得早，不过张姨娘对我倒是不错，对父亲也好，家里上下打理地井井有条。”沈姑娘很相信张姨娘。
太子说：“那么她打理了这么多年，一定知道府上的规矩啊，沈大人不喜欢香，她怎么可能去采购味道那么重的檀香呢？而且还在沈大人房中点燃，若是没有张姨娘的允许，那些丫鬟小厮们敢进沈大人的房间吗？”
太子拿起那些记录的东西，说：“这疑点已经出来了。一定是有人想用这檀香掩盖住什么东西。那么只可能有两种原因：要么其他人干的，要么就是张姨娘撒谎了。”
“可是张姨娘为人……”沈姑娘有些不敢置信。
“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张姨娘撒谎了。你看张姨娘的供词。她对案发现场太了解了。正常女子看见丈夫死了，一定是惊慌失措，哪里会管得到这些。可是她清清楚楚记得每一处，连沈大人死的样子，位置，甚至连檀香燃了一半都记得。”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太子点了点头，继续说：“可是前一种猜想也不无可能。既然府中上下都知道沈大人不爱香，张姨娘这办法岂不是太容易暴露？有可能是外面来的人，他不知道沈大人不爱香，所以才想到用浓厚的檀香掩盖。”
沈姑娘缓过神来：“我倒是觉得都有可能。但是问题，一定出在张姨娘身上，只要问清楚了她，就有突破口了。”
“还有什么线索呢？”我问道。
太子叹息一声，说道：“没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现场也没有了，只有这些记录了。”
“那就是说没办法了。”沈姑娘目光呆滞。
太子见了有些慌张，忙说：“不，有的。我下月要去一趟彭城。彭城就在皇都附近，也算是在天子脚下。父皇有意上我去视察，准备将彭城也纳入皇都管辖范围。我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