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这副阴沉沉的笑,俩人打了个颤,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过看到就李和平自己,到底是放下一半心来。
俩人相互搀扶着站起了,互相掸了掸浑身沾上的土,然后再看向李和平,看他想干嘛。
要搁村里别人他们没底气这样,早就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了。
但在李和平这个出了名的懒汉、混混头子,他们这些城里来的文化青年是打心眼里看不上这人的,就算自知理亏可气势上也不能虚。
而且他们刚刚私底下讲究李大伯也多是因为李和平,对李大伯本身还真没多少意见。
李大伯这个队长当的也真没说,处事公平公正,为人也廉洁,没少为乡亲们做好事、事实。
不过谁让他有了一个不争气的侄子,而他又最喜欢他这个不争气的侄子,平日里没少把工作清闲,工分挣的多的活安排给自己侄子。
就这李和平还不愿意干,平日里上工也不情不愿的。
乡亲们平时没少受大队长恩惠,对这些事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说了,大队长的亲儿子不也没说啥,还跟着大家伙干一样的事儿呢,大差不差就行了。
可这城里来的知青可不这么想。
在他们看来大队长平日里总嫌他们干活慢、干的少、吃的还多,可真要说起来他李和平干的活说不一定还赶不上他们呢,每天之所以能那么逍遥,还不是因为他有个好大伯。
都是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年青气盛,本来就相互看不上眼,都不让对方,打起来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李和平素来就是个混不吝的主,和村里村外的混混打架更是家常便饭。他脑瓜子也聪明,早就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打架方法,现在一对二也不落下风。
而两知青这边虽然不擅长打架,动起手来也准头不行。但毕竟在农村干了挺长时间了的农活,力气早就练出来了,再加上俩人心里早就憋着口气呢,乱拳打死老师傅,一会下来俩人还真给了李和平几个老拳。
不过俩人挨得揍更多,毕竟李和平可是和十里八乡的混混打架而不落下风的人。
不一会俩人就不行了,被李和平压在身子底下揍,俩人叠一起,爬在土地上像两个翻了壳的小王八。
手还不服气的到处划拉。春天风大,地旱土干,经俩人这一倒腾带起一阵尘土。
黄土漫天,把在地上打滚的三人的身影给遮了,吃的几人一嘴灰。
当初这些知青是响应号召,喊着“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的口号,鼓着一股干劲,带着满腔热血的下了乡,深入农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
现在却被留在这里种了好几年的地,就这样还被村民们嫌弃没用,想回城也回不去了,心里头早就憋着火气呢。
初时在被后嚼舌根被正主抓住两个小年轻还有点心虚,现在打了一架,还没打赢,被人压在身子低下起不来。
想想当初来时的那翻豪情壮志,又看看现在这灰头土脸的模样,最底下的青年顿时心中憋屈,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下来了。
也不挣扎了任由李和平压在身上耀武扬威。
夹在两人中间的小知青本就年纪小,是丰田公社第三生产队这些知青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平日里都是听知青点里哥哥姐姐们的,如今俩人的出来自然也是听压在底下的知青的。
他一看压在最底下的知青不动了,他也不动了,撅着嘴也闷不吭声的掉眼泪,显然是委屈上了。
李和平看俩人不动了,知道这是服了。刚想从俩人身上下来,把人拽起来掸掸灰,再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说道说道。
可还没等行动就不几个经过的知青看到了,打头的正是知青点的知青大队长冯衡。
几个知青见情况不对,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地上的三人分开,从地上拽起来,掸了掸灰。
三人脸上都有淤青印子,不过耗子和白齐的尤为明显,脸上是到处都能瞅见的淤青,现在还不明显,等一会印子发起来的时候,脸是指定看不了了。
冯衡看了两人的伤皱了皱眉,又撇了眼被几个知青围着,依然一副吊儿啷当站着的李和平,和他嘴角那块不仔细瞅都看不出来的伤,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看着他的李和平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