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遥回到剧组,《蝼蚁》拍摄周期过半,拍的反而是故事开始的剧情。
这段剧情,荣辞的戏份较多。
……
荣辞在报社工作,平日里请假频繁,虽然因为她工作能力出众,老板从没想过要辞退她,但是同事对她颇有微词。
“累死了累死了,报社的工作什么都好,就是太累。”
荣辞坐在自己桌前整理文章,外出的同事还没进办公室,抱怨声就传了过来。
“报社的工作,也有不累的呀。小心点儿有台阶……”
“不累的?噢,你是说……哼,的确,人家的工作还真的不累。凭什么呀!凭什么我们整日里风里来雨里去,她就能好好坐在屋子里不受累?她写的东西就比我们的好吗?”
荣辞蓦地抬头,从让人头晕脑胀的工作里,转到更加让人头晕脑胀的人际关系里去。
摄像机前的这张脸,有些疲态,有些无措,嘴巴处的肌肉动了动,让人看得出是想解释什么,身形又移了移,似乎是想要起身走过去。
“你怎么知道她不累?她累在别的地方吧……”
“嘻嘻嘻……”
不怀好意的笑声传来。
荣辞瞳孔放大了一瞬,眼睛低低垂下,很快又昂起头来,又是那个在竹马面前娇纵肆意的大小姐,只是眉尖轻蹙,眼神毫无温度,谁都看得出来,她发怒了。
利索起身。
“卡!”
导演没说过没过,引得一旁的副导演过来看。
“演的挺好,这条可以。”有哪里不对,不能过吗?
“是,可以可以,过了。”和副导演说着话,孙然脑海里刚刚突然闪过的念头抓不住了。
下一场戏。
“我说什么了?只是在说荣编辑辛苦了,工作很累而已,”同事压根儿不把自己说人家小话被当事人听见当回事,“还是说你做的工作真的不累?”
说着,对着远远站着的其他同事挑了挑眉,又狠狠瞪了一眼身边偷偷后退的人。
这个人只敢人后多嘴,看到荣辞在,脸涨红,“有什么事好好说……”
那些同事也不想掺进这场纠纷,连忙往后退,椅子在地上摩擦嗞啦一声。
“切,软骨头。”
他翻了个白眼,哪里像是报社记者,一副无赖模样。
又回看荣辞,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打量着她,轻蔑又轻浮。
“知道我累,就别给我增加工作任务了。”荣辞却不接他的话茬,面色含霜,把手里的文章拍到桌子上。
“正文错字,符号用错,还有这个,标题都能写错……要是你能少犯点错,长点心,我确实不用这么累。”
“……这些,这些都是小问题,谁不会犯错?”话一开口,这人就有些懊恼。
荣辞就不会犯错。她年纪轻,做事却很稳妥,主编也说过,她的文章从来没有犯过错,看她的文章大可放心偷懒。
“够了!你不要揪着我的小纰漏不放!倒是你!”他指着荣辞,“既无资历,能力也就那样,凭什么工作时间那么少,比我们少干了那么多的活儿,还能和我们拿一样的钱?!”
说到工资,一屋子里的人都竖起了耳朵。他们为报社卖力当然不可能不求回报,也许其中有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来,但实现理想也需要吃饭,谈到不同工却同酬,室内气氛微妙了起来。
荣辞脸色漠然,眼神扫过众人,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向他提出问题。
“小纰漏?把武司令大名写错是小纰漏?还是在司令的专访那一页,一边几行字的介绍你能犯两个错误,他最得意的战役写错,司令曾经的名字也写错。这些就是你的小纰漏吗!”
她把手里的几页纸摔到他脸上,这人被摔得一趔趄,腿都软了,惊慌地接过,气都来不及气,连忙查看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同事们窃窃私语。
“武司令可是我们这里赫赫有名的军阀,报社溜须拍马才有机会对他进行采访!怎么会出这样的错?”
“你不知道,采访的时候他们几个傻眼了,司令一口浓厚的方言,他们听得云里雾里。又是努力记着,又是和他的副官求证,最后好不容易写出来了专访。”
“啊?这份专访要是真如荣辞说的一样有错处,那他不就全完了?”
……
“不可能……就算是有错,你怎么知道?对,你怎么知道?”
他的角度只觉得荣辞居高临下,旁人却看见她只是单纯地疑惑。“你为什么会觉得别人像你一样偷懒?大家都知道司令是大河村人,找个大河村人问问不就清楚那是什么意思了?”
“大河村人……”他嘴里发苦,大河村离市里上百公里,他不想为了这个跑那么远很正常吧?荣辞又是哪有时间去大河村?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