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月光惨淡地爬进了走廊里，墙壁上映出四个薄薄的身影。到了立春的季节，却毫无春季该有的盎然。不管是天空还是大地，仍是一副冬眠的模样，寂静无声熟睡着。
眼药水倒入洛旗的眼眶中，他疼得直抽气，咬着牙拼命不喊出声来。胡集一边替他洗着眼眶，一边接过冉夕递来的纸巾，擦拭着从洛旗眼中流出的越来越淡的血水。
梁优优举着手机看完了冲眼的全过程，颤抖着缩着脖子：“还是去医院吧！”“我没事，不去医院！”洛旗按着胡集放在自己眼皮上的湿纸巾，连连感慨着：“我现在好多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胡集不安地站在走廊窗户前，朝外望去是一片死寂的夜色：“我现在也不太舒服，脑子里总感觉什么东西在跳动溜走。”
冉夕扶着洛旗站起来，看到胡集和梁优优慌张的表情道：“不如我们翻墙回家吧！”
“这倒是可行，反正我是不想待宿舍的。”梁优优率先赞同了冉夕的建议，而胡集却不太乐意的样子：“但是洛旗都这样了，如果我们回家了他的眼睛不会好。”
“你的意思是我们待在这里，他眼睛就能好了吗？”梁优优同他有了分歧，胡集有些急了反驳着：“问题是他在这里瞎了，应该可以从这里找原因来对症下药。”
听到他们言语中起了冲突，洛旗开口了：“此地确实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吧！”
冉夕始终保持着沉默，她有不太好的预感，与其说出来徒增恐惧，还不如缄口不言。
几个人下了楼梯之后，脚步轻快地拉开了展示厅的大门。
梁优优第一个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尚没有将神清气爽贯彻到大脑，就被眼前一幕震慑得呆若木鸡。
灰白色面孔的学生们，连衣着都失去了色彩，瞪着一双双麻木又可怖的眼睛，里三层外三层以门的两边为起点，围成一个半圆，仅留下面前一小块空地。
胡集紧抿着嘴唇，克制住自己想要尖叫的喉咙，捂住心跳加速的胸膛，看着他们全部踮着脚尖，好似要漂浮起来的幽灵，脑袋也开始不规律地左右摇摆起来。
“退回去。”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推搡着梁优优进去。冉夕和洛旗还在门内，她已然看到眼前这一幕，惊惧过后平复着心情：“我把他们拨开，你们跑出去。”
洛旗不知道发生什么，但隐约猜到情况不乐观：“我看不见就不会害怕，让我来吧！”他伸出双臂从梁优优和胡集的肩膀挤出去时，冉夕抬起胳膊挡在他面前：“你别添乱了，安静待着。”
学生们在看到洛旗的那一刻，一下子翻出眼白来，确定目标地慢慢朝他靠近，他们抬起双臂来，惨白的双手在空中疯狂地舞动着。
冉夕等人见形势不妙，连拖带拽把洛旗拉进了展示厅，关上了大门。
“原来目标是洛旗。”梁优优趴在门缝里，偷偷张望着外面的学生们，他们又退开来，保持着自己之前见到的样子排着队。
洛旗叹了一口气：“既然目标是我，把我交出去你们不就可以逃了吗？”他过于大方地将自己置于不妙的境地，让胡集气得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我们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了。你搁这拍电影呢，要完成自我牺牲？”
楼梯的方向不时传来奇怪的响声，接着梁优优看到自己脚边滚来的橡皮擦。胡集则盯着眼前慢慢滚来的中性笔，冉夕却看到阴影处凭空出现的一只手，正在揉搓着手指，似乎一切都在它的掌握之中。
察觉到冉夕一动不动盯着某个方向时，好奇的梁优优顺着看过去，就“妈呀!”一声跌坐在地上，失控哭出声来：“离我们不远的角落里有一只手！”
“别怕。”冉夕扶着梁优优，怒目而视瞪着那只已经开始着陆的手，正敲击着地面快速朝他们袭过来。
胡集紧张捏着洛旗的胳膊，一时间大脑一片混乱，完全做不出任何的反应。洛旗吃痛自己胳膊快要被捏碎了，又不好发作地保持着面无表情。
“去电梯，我们去五楼！”冉夕推搡着梁优优和胡集等人动起来，自己则在奔跑的过程中，拿起墙壁旁放置的一把椅子，冲着那奔来的手狠狠砸过去。
电梯门开了，冉夕退到电梯的时候，疯狂地要按上电梯的关闭键时，梁优优看到被砸中的手，舒缓了一下：“别担心，冉夕砸中了，它追不过来！就算赶追过来，咱们四双脚，踩也得踩死它！”
在梁优优大放厥词的同时，被压在椅子下的那只手，感受到嘲讽般地动了起来。
在他们三人的注视下，由一只手的手背上，爬出来密密麻麻的一只只小手来，发出咯咯的笑声，跑得迅猛往电梯的方向赶来。
一身冷汗加卡在嗓子眼的救命中，电梯门及时的合上了。虚脱了一般的三个人，丧失全部气力坐在了地上。
站在电梯中的洛旗，听着他们大口的喘气声，不明所以地问：“就跑了几步你们都累了。”
“你现在看不见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