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杀意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苑桐曾不止一次地听人说起过这句话，有的人将其奉为圭臬，一言一行都要从中窥得上天的旨意。她却不以为意，人生在世，若吃喝拉撒都是上天的安排，上天岂不要累死？
总之，这话她信，但也不全信。
直到现在，荣氏横死，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奴向秦苑桐献媚邀功。那女子抬起脸，似曾相识的面庞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让秦苑桐一下子就愣住了。
此刻天色还未黑沉下来，一轮圆月已赫然显现。
熟悉的脸，一样的月，秦苑桐不可避免地想起上一世她坠崖前的情形。
她虽恍惚，却仍下意识地上前扣住眼前之人的脖颈，“你是谁？”
绿萝被擒住要害，眼中一片惧怕之色，全然没了刚才的谄媚，她从嗓子眼里断断续续地出几个字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奴、婢、绿萝。”
秦苑桐看出她没有说谎，心中不禁涌起阵阵复杂之感。
想不到上一世的害自己枉死的青芜，居然变成了现在的绿萝。
秦苑桐明明记得，青芜应该是明年进侯府才对。
原本她计划好，明年学堂结课，她的伴读任务完成后就带星夭一起离开侯府，远离上一世的恩怨纷争。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如今乍然与青芜相见，秦苑桐在惊讶之余，也不得不承认。
或许一派机缘巧合之中，真的有天意存在。
“小姐......关于夫人的死，奴婢有要事相禀......”
绿萝气如游丝的声音将秦苑桐的思绪拉回现实，她眉头一皱，松开掐住对方脖颈的手。
接着，还不等绿萝喘息片刻，她出声询问荣氏的死是怎么回事。
秦苑桐记得她走时，院中有知画和一个叫芳夏的暗卫看守，回来时，这二人却不在，院中只有一个绿萝。
知画和芳夏都是跟在谢辰身边多年的暗卫，和秦苑桐也相识多年，这二人的脾性她是熟悉的，因此也知道她们绝不会做出不利于主子的事情。
绿萝不知秦苑桐在想什么，她只一股脑地把责任全都推给知画和芳夏。
她见秦苑桐先盘问自己，以为小姐是信任她，便低头叩首，先禀明自己的身份，然后绘声绘色地说起她来小院中看到的情形。
绿萝的这番话是她此前精心编织的一个谎，她以为只要自己说得足够真实，戏演得足够足，对方就一定会深信不疑。
可她着实是小看了秦苑桐。
“这么说，你是看到了知画和芳夏合力杀死侧夫人，她们二人畏罪潜逃，所以你才过来告发？”
“小姐明鉴，正是如此。”
绿萝见她信了，心中一喜，脸上的笑意还未显露，却看到秦苑桐向上抛出一个东西。
霎时天边升腾起几簇焰火，绽开时犹如朵朵争奇斗艳的鲜花，粲然夺目，漂亮地让人简直移不开眼。
绿萝听见秦苑桐问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绿萝只是个刚入府的奴婢，自然是不晓得这是暗卫之间用作联络的信号弹。
很快，知画和芳夏就收到消息赶回来，见到院中荣氏的尸首，她们也是大吃一惊。
而绿萝见到她们二人，脸上血色尽褪，她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此前说的谎有多么可笑。
“这是怎么回事？”
知画和芳夏对视一眼，一齐跪下解释，秦苑桐却没怪罪她们，而是吩咐她们把荣氏的尸体先处理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后，院中只剩下了秦苑桐和绿萝。
此前，绿萝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奴婢进府不久就在夫人身边当值，昨晚起夜见夫人那边的窗户开着，她向来怕冷，我就过去一瞧......”
“后来就跟着知画她们来到了这个废弃的院子，奴婢这才知晓，她们都是有几分功夫在身上的。于是奴婢就大着胆子，回府偷了夫人和侯爷联络的手令，支开知画她们动了手......”
绿萝说到最后，还在为自己开脱，“奴婢想小姐既然起了杀心，那不如让奴婢来，免得脏了您的手。”
殊不知，这番话彻底暴露出她的自以为是。
为人奴仆，最忌讳的就是不忠。
今日她可背弃荣氏，那明日也可斩杀新主。
秦苑桐抬眸，冷冷地望着绿萝。
“你倒是惯会揣测别人的心思，可今日之事，你越界了！”
绿萝听罢浑身一震，急忙俯首磕头，可饶是如此，她心中却依旧不服。
她入府后就一直察言观色，弄清这府里当家作主的人是谁，就去投靠了荣氏，见荣氏快要倒台，便又心思活络地想要另寻出路。
现在她寻着机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