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⑤
京都,懿亲王府(北威王)。安乐放下茶盏,慢悠悠道:
“燕暻不是您,更不是太子,他不论娶谁,其实,结果都一样。”
“母后送给九姑娘的凤钗,是当年,父王为庆祝你俩周岁生辰,送给母后的那一对儿?”
安乐摸摸自己的金兰簪。
“只赏了左边,刻着‘春和景明’那一只。‘千秋安乐’,母后早答应给吾的。”
燕煦摇摇头,笑着叹了一声。
“你俩阿,真是一对儿冤家。”
“那,庄荣,妹妹可就带走了?”
“你要干什么,让影子去不行么?”
“二王兄。他和安逸本来就是暗卫,就算,他俩助纣为虐,罪该万死,可,效死输忠,是他们天职。更况,此行辽东,有惊无险,庄荣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罢。”
安乐挑了一块点心给燕煦。
“王兄,就燕暻的城府和处境,养只狗仗人势,愚忠愚孝的恶犬,总好过一只心比天高,认贼作父的中山狼,不是么?”
燕煦知道,她这是要保庄荣。
“你说,你要他做什么,本王再给你找得力的就是。”
安乐微微一笑。
“猫有猫道,鼠有鼠道。那狗儿能找到的人,王兄您,就是把京都城翻个个儿,也未见能找的齐。”
“您就把他放出来三天,等事情都办妥后,吾再把他给您送回来,还不行么?”
“只怕你是大耳贼借荆州,一借不还。”
安乐闻言,脸上笑意更浓,声音更甜了。
“怎么可能?”
“要不然,吾给您立个字据?如果,事成之后,吾不把庄荣送回来,就,赔给您,十个如花似玉,能歌善舞的美婢。”
“保您稳赚不赔,好不好?”
燕煦一口茶,好险没喷出来。
“堂堂一国公主,深宫怀月,饱读诗书,你听听,你都在胡说八道什么?”
“真想让本王放人,就说明白,你神神秘秘,故弄玄虚的,到底要做什么?”
“吾能干什么?当然是想为君父分忧阿。”
“具体点儿。”
“燕暻,捅破了辽东这只黑皮鼓,上书陛下,要求土改肃贪,此事瓜连蔓引,牵连甚广。砍一枝,损百枝,是个得罪人的苦差事。”
“吾就是担心,流云公主重伤的事,恐怕,瞒不住多久。万一,让御史言官们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顿口诛笔伐,吹唇唱吼,要求严惩燕暻。”
“如果,只是惩戒他,倒也没什么,妹妹更担心的,还是太子和歌布。”
燕煦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朝中,多是高冠博带的章句之臣,因循守旧,庸愚腾腾惯了,本就看不惯,太子锐意进取,大刀阔斧的个性。”
“自从,太子跟父王提出,要科举改革,取消通榜和公荐法,不拘一格,扩大取士名额和范围。踩疼了这些人的狐狸尾巴。”
“他们就更针对太子了。”
“要是燕歌互市再出差错,他们肯定又要引风吹火,大做文章。太子还在前线呢阿。”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安乐端起茶盏,偷偷看了看燕煦脸色。
“兵法有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
“流云贵为歌布嫡公主,兹事体大,无论,她多么深明大义,宽大为怀,这件事被瞒得有多天衣无缝,陛下和太子,都该修书女君,详细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让燕暻仨人立刻出发歌布,负荆请罪。”
“先我着鞭,以退为进。”
“吾想,如此一来,就算,歌布女君再宠溺女儿,有仇必报,也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绝不会,动摇燕歌两国的和平大计。”
安乐轻咳一声,拉回燕煦的思绪。
“整件事情,还有一个关键人物。那,就是给母后,当耳报神的敬贵妃。”
燕煦皱眉道:
“你是想说姜国彦罢?”
安乐点点头。
“从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宫香案后,他还是没放弃联姻这条路。也一定,一直在秘密监控着您和燕暻的一举一动。”
“赫连烨不是老糊涂。”
“别看怹,在陛下的面前,哭得老泪纵横,愧悔终天,出了倦勤殿,怹和赫连家,包括赫连锟,是绝不会承认,赫连小小就是赫连优的。”
“只有这样,怹才能保住孙女们的闺名,保住我大燕天家的体面。”
燕煦眉头渐渐舒展,脸色也温和许多。
“所以,你想移花接木,混淆视听?利用绯闻和谣言,与辽东派和言官们在朝堂外打舆论战?”
“从古至今,有谁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