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了事先说好集合的地方。
曾若初恶狠狠地剜了何为意一眼,又小声安抚了云绮几句。
最终,她郑重地拍了拍秦暮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嘱咐道:“秦哥,我叫你一声哥,这两个人就拜托你了。”
云绮跟何为意刚刚和好,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依然有些尴尬。至于接下来他们的关系会发展成怎么样,就全看秦暮予怎么从中发挥了。
秦暮予也夸张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曾若初的肩膀:“曾妹,我唤你一声妹,川哥就交给你了。”
“他俩有的时候可能不大成熟,还请秦哥多多费心。”
“川哥做事时也经常钻牛角尖,麻烦曾妹多多担待。”
“无妨,秦哥保重。”
“好的,曾妹也是。”
其余三人整齐地站在一旁,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尽数听到了耳朵里。
江游川沉默,何为意恼怒,云绮则羞红了脸。
“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我们三个?玩儿呢?”何为意率先忍不住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曾若初冷笑一声,从头到尾把他打量了一番,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敢再让云绮难堪,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何为意自知理亏,所以也没再贫嘴,而是撇撇嘴,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
看到自己的“教育”似乎很有成效,曾若初满意地点点头,轻声招呼了一声江游川后便翻身上了马车。
江游川飞速地在秦暮予耳边低语了几句,便匆匆跟上了曾若初的脚步。
或许是起得太早的缘故,再加上马车一直摇摇晃晃的,曾若初竟开始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靠在窗边,脑子里不断复盘着现在掌握的所有证据,没过多久就打起了盹。
“曾姑娘,方才……”
想起曾若初和秦暮予的对话,江游川总觉得她在态度上产生了些旁人难以察觉的转变。
他好像感知到了什么,本想细问几句,回过头却发现曾若初已经熟睡。
江游川止住了说到一半的话语,默默地盯着曾若初的侧脸看了半晌。
他本能地伸出手,想轻轻触碰她的脸颊,但理智却让他停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他惊觉自己和曾若初之间的距离其实很遥远。
想到此处,江游川自嘲地轻扯了一下嘴角。
像他这样的人,和谁不遥远?
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推断里,说话也冷冰冰的,行事鲁莽,为人刻薄,除了秦暮予那种大大咧咧的人之外应该没几个人能接受他吧。
他拿出了别在身上的腰牌,指腹在上边轻轻摩梭着。
突然有些感激自己,方才没有将那些在心底悄然发芽的感情宣之于口。
为了追查真相,他必须刚正不阿的对待每一个案件,所以他的工作必然会得罪很多达官贵人,也会带来很多危险。
曾若初只是一个普通人,现在接触到的案件也大都是些家长里短的小事。但若是被那群不择手段的权贵盯上,她无忧无虑的人生必然会走向终结。
只要她想查的案子没有太大的危险,他都可以尽自己所能帮助她。
这次沈晗的案子虽然牵扯到了霖王,但他却没有阻止。因为他知道,霖王虽心狠易怒,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敢爱敢恨、讲得通道理的人。
倘若他们能把沈晗蒙冤的证据摆到霖王的跟前,他必定不会追究。
可这祁朝的权贵们可不是每个人都和霖王一样讲道理。
所以,若是自己和曾若初走得太近,必定会给她带来灾祸。
他江游川,此生只需将自己奉献给大理寺,尽自己所能还更多人清白便好。
至于那些不敢说出口的话,就永远埋在刚刚的那颗枣树下吧。
***
戏台上,两个浓妆艳抹的伶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
因为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所以此时的台下并没有几个人。
卢冉昇大马金刀地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手里正不停地掂量着一只已经熟透了的果子,目不转睛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戏演到了最高潮的片段,卢冉昇情不自禁地跟着节奏哼了起来。
“哟,卢公子那么惬意呢?”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了过来。
他皱起了眉头,本来不错的心情瞬间消失的烟消云散。
是他讨厌的声音。
“曾姑娘怎么寻到这里来了?别是觉得输了赌局不服气,想要来找我麻烦的吧?”
卢冉昇并没有回过头,而是将手上的果子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可下一秒,那只果子就被曾若初毫不留情地一把夺了过去。
“你有病啊?!”卢冉昇回过头,大声嚷嚷着,“就那么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