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苏延瞪大双眼,唇边的胡须也在轻轻颤动,“你别太得意忘形了,你以为你能审判我吗?可别自取其辱,现在苏家的其他人肯定已经发现我不见了,他们必定已经在想营救我的法子!”
可贺施儿并没有把他的挑衅放在心上,只是轻蔑地勾了勾唇角。
“我得意忘形?真正得意忘形的人应当是苏大人你才对吧。”她走到苏延跟前,俯下腰与他对视,“你没听卢冉昇说吗?你们苏府已经被大火烧毁了,眼下他们自保都难,难不成还会来找你?”
苏延愤愤地说:“一场小火而已,他们必定已经处理好了!苏府都是以我为尊,如今我这个家主不见了,寻找家主才是他们的头等大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了苏延的脸颊上。
贺施儿满是嫌弃地甩了甩手,皱着眉说:“吵死了,最烦你这种死到临头还嘴硬的人。”说罢,她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苏延的最后一丝期望,“你还以为你们苏家上下都是真心实意地围着你转呢?我劝你还是好好思考一下卢冉昇方才提的可能,要不要算算家中究竟有没有内贼。”
挨耳光的屈辱已经霸占了苏延的心头。
他的脖子通红,额上青筋暴起,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是谁!你他妈告诉我!那下贱东西究竟是谁?!”
见他如此猖狂,贺施儿非但不恼,反倒喜上眉梢。
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木簪,慢悠悠地说出了答案:“亲手纵火烧了你家的人,是你的亲生女儿,苏淮之。”
苏延愣了愣,不可置信地说:“怎么会是她?我待她那么好,这贱种凭什么这么做?!”
“你待她好?你可真有自信。”贺施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用她的未来和姻缘给自己换取荣华富贵,这就是你说得带她好?”
“这是她作为苏家女儿应当做的!不然老子白白养她那么多年吗?!”苏延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仍在嘴硬。
贺施儿将头轻轻斜了斜,面无表情地审视着他。
片刻后她徐徐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苏延,你当真是个愚蠢至极的东西。”她的眼中闪过一道悲悯,但不是为了苏延,而是为了苏家的几个女儿,“你的几个女儿个个优秀,却被你活生生折了羽翼。是你,亲手将自己的一手好牌给弄砸了。”
苏家的几个女儿,或骁勇善战,或知书达理,若是没有苏延这样一个爹,她们哪怕此生不嫁也能闯出自己的天地。
可惜,可惜。
“苏淮之不想走她几个姐姐的老路,所以才选择以身犯险,和我合作。”她淡然地说。
苏延忽然弄明白了一切。
他不停地叹着气,嘴里念叨着:“孽种啊,孽种……”
贺施儿侧过脑袋,一抹月色透过纸窗映在墙上。
是时候了。
她转过身,从身后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细长的包裹,缓缓拆开。
一把带着寒光的剑渐渐出现在她的眼前。
卢冉昇的眼中则写满了恐惧。
他知道贺施儿此番定是不会放过他们了,但他依旧没办法放弃最后的希望。
他的手脚被绳子死死捆住,根本无法动弹,只能仰着头可怜兮兮地赔笑道:“施儿姑娘,我相信你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我不求你原谅我,可事情的真相我得告诉你,我真的是被苏延这厮逼到没办法了……”
“哦,差点忘了你了。”
贺施儿没有看他,而是握住了剑柄,吹了吹上边的灰尘。
紧跟着,她便挥起了宝剑,直指卢冉昇的咽喉。
“你说你是被逼的,可我怎么就不信呢?”她用剑轻轻挑起了卢冉昇的下巴,冷冷地说。
卢冉昇此时已经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他咽了口唾沫,沙哑开口:“真的真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平民,既不像苏延那样有地位也不像沈晗那样有才华,我怎么敢……”
“可据我所知,你的胆子向来很大啊。”贺施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卢冉昇,你仗着自己的职位,经常靠替别人添油加醋地写文章而收取钱财,你笔下的那些十恶不赦但无辜的人,每个都记得你。”
“我……”
“当年你被苏延买通,替他写下了几篇栽赃曲嫣的文章,害得整个兰城都开始散播她的谣言,你就是谣言的根源!”
贺施儿越说越激动,拿着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在卢冉昇的脖子上划下了一道道血痕。
突然,她的眸中闪过一丝狠戾,一只脚狠狠地踩在了卢冉昇的后背上。
卢冉昇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害怕地闭上了双眼。
可奇怪的是,他只觉得自己双手一松,睁眼一看,发现贺施儿竟用剑划开了拴住他两只手的绳子。
卢冉昇大喜,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