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言不发的看着下面这场闹剧,沐槿之所言自然可行,但是在无形之中却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那些迂腐古板的老头子,他们若是听到她今日这番言论,恐怕想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自古女子讲究三从四德,哪有女子独立门户之事!
不过……
皇帝看了一眼凤景澜:“澜儿觉得如何?是否可行?”
凤景澜打从沐槿之说出女户两个字,便开始思索它的可行性,此事虽然伤害了男权阶级的一些利益,但是伤害程度并不算大,毕竟有胆子这么作的女子还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喜欢安定的生活。
操作起来问题应该不大。
凤景澜点点头:“此举可行,时下无父无兄无父无子的女子皆依附宗族乡里,婚嫁之事全由他人,于她们而言难免太不公平,若真能实施女户,万事自专,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帝点点头,心中也有了数,世道艰难,对于女子来说更甚,倒不如借此事为那些可怜的女子略谋一些福祉——当然只局限于勇敢的女子,若是不愿意独立,他们也爱莫能助了。
“你等先归家。回去告诉承恩侯,与三皇子的婚事作废,让他不得再强迫你给三皇子做妾。”皇帝神色淡然,心中不愉,承恩侯想必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这皇恩也该到头了。若不是看在他老子面上,承恩侯府早就不存在了!
两人战战兢兢的离开后,大殿中只剩下三皇子一人跪着,皇帝看见他就好像看见苍蝇一样,万分厌烦的挥挥手,语气冰冷至极:“来人!三皇子调戏民女,品行不端,屡教不改,不堪大用!被我拉出去狠狠的打!张敏德,你出去盯着,谁若是敢放水,立刻革职查办!”
皇帝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越发响亮,好像一个大锤一样猛的敲在了三皇子的心上,品行不端,不堪大用,这短短的八个字,几乎要折断了他的仕途,三皇子本以为这次也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让外面的侍卫随便打几板子就成,反正他们也不敢下狠手,没想到父皇竟然这么决绝!
三皇子心中生恨,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作为皇子,好色一些怎么了?这不是男儿本色吗?!都像他大哥那样,已经成亲好几个月了,身旁那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还是完璧之身!若都是这样,他怕是会急的火上墙!他们就断子绝孙了!
三皇子硬是咬着牙,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等侍卫走到他跟前要把他抓起来,三皇子抖抖衣袖站起身,脸色难看:“我自己会走!”
他骨头挺硬,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大殿,等棍子落在屁股上。
“嗷——”
“轻点儿轻点儿,嗷——疼疼疼——停,停下!”
外面的声音听了半刻,下一瞬又想起三皇子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嗷……父皇!父皇我错了!饶命啊父皇……啊啊啊啊……”
不得不说三皇子的肺活量极大,就他嗷嗷叫的声音,恨不得震的整个宫殿都在想,凤景澜微微皱眉,被他嚷嚷的头疼,抬起手轻轻的按了按鬓角:“既然事情解决,儿子就先走了。”
皇帝道:“好!你快回去歇着吧!”
凤景澜缓缓的带着沐槿之走出门,等到外面木棍敲击肉/体的声音消失,凤景澜才带着她施施然走到门外,三皇子此刻跟一条死狗似的趴在凳子上,屁股血乎乎一片,雪白的里衣都被染成了红色,他听见脚步声,眼珠向上翻了一下,想看看是谁出来了,却连抬头的劲儿都没有,只能哼哼唧唧的喊着:“父皇……父皇,儿臣错了……”
沐槿之多看一眼都觉得伤眼,连忙拉着凤景澜远远的避开了。
凤景澜垂眸看了一眼她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微微勾唇,眼中也带着一丝笑意,道:“李家兄妹之事,如此便结束了,你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了?我还不知你是一个以德报怨之人。”
沐槿之抬头瞄了他一眼,即便不用分辨,也知道他这个以德报怨不是什么好词儿,沐槿之又好气又好笑:“你看我像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孔圣人都这么教,我哪能会那么好心。”
凤景澜扬了扬眉:“那你今日还费心费力的为她谋出路?”
沐槿之轻轻一笑,凤景澜向来是一个聪明人,不可能看不清她的意图,沐槿之很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他的太子殿下才会觉得她是一只小白兔?这滤镜怎么也得有八百米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枪打出头鸟的规矩自古就有,那姑娘做了第一人,对女户有怨气的人,自然会都找上她,到时候咱们只管看着就是,作为开天辟地第一人,哪有那么容易,怎么可能不吃尽苦头?”
沐槿之眼中带着淡淡的笑,只是眸光冷极,她的确有些好心,但是真正的好心是留给值得的人,他们两兄妹,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他们不配。
立女户之事,虽然给他们一点生机,但也会给他们留下无限的苦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