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盛松彼时打通了从土纸产地犹县到沪安的纸业销路,得了个机会从犹县返回沪安,见卫思逸时已经察觉出了异样,但奈何卫思逸还是打肿了脸在他面前充胖子,不管商盛松如何试探,都始终未叫他知晓因果。
他回来一趟,见了卫思逸夫妇一趟又匆匆折返。等半年后再有消息,得到的就是卫思逸的死讯。
当时已近正月气候寒冷,卫倏母亲带着十二岁的卫倏被出租亭子间的东家撵出来又一路打听北上到犹县找他,等到在办事的纸坊找到他时卫倏脚上的两只布鞋已经几乎没有鞋面了。
等见到母女俩,他才知道卫思逸输了钱又被哄骗借了高利贷却无法偿还——先是将剩下的家底填了进去,后来被逼无法被赌庄的东家催债挑断了手筋。
商盛松到许多年后都能记起卫倏母亲跪在他面前请他帮忙照看女儿卫倏的情形。他无法抗拒嫂子的请求,但没有细想她话中的隐情。
结果到犹县的第二天晚上,卫倏母亲便从所住旅馆前面的桥上一跃而下,活活溺死在了凄寒的冬夜。
他带着卫倏返回沪安后许久,才从卫倏的包袱里发现了一张赌庄的身契附件,结尾处的“胡莲青”是卫思逸的字迹。商盛松此前一直都不知道卫倏母亲的名姓,平日只是“嫂子嫂子”的喊,现在知道了,人却已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