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江北曹氏,真的不救人质吗?谁都不救,即使是大帅呢?大帅的娘呢?”崔晃问道
“就是因为大帅的娘亲,孙老太君,之前在城楼被俘,一跃而下,才有的这条铁血家规,哥哥,如果我被俘,接受他们的条件,可能暂时安全,但终留遗患,人生在世,不可面面皆求,只要我心自由,生死何惧,曹家人所依靠的,便是稳定的自己。我其实每天,虽是个庶女,却也在外打着份工,并不靠家里的俸禄。”小姑娘抬脸笑了笑。
继而又说道:“大家总觉得退一步海阔天空,小事忍忍就行了,但我却觉得,也是分人,若是明理之人,小事糊涂,大事明白即可,若是得寸进尺之人,退让必会带来更深的灾祸”
“那你怎么分辨呢?”崔晃有些好奇
“这事其实未必分辨的准,多做即可,即使分辨不准也无妨,不救人质是一种态度,当我们面临问题时,从不把解决问题的希望放在别人身上,至于人生决策,本就是错错对对,这都是正常的,如果我决定错了,那我就该承担,但人生祸福相依,形势变幻,本就无绝对。”小姑娘看着崔晃,分明是逃难的落魄模样,头发还有几丝零落在额前,眼中却如同一汪清泉,不,或者说,她眼中有一种秩序感,这种庄严感,稳定感,如同经历了风霜雨雪的个中老手,使人觉得,看她就像在看,大海。
如大海般辽阔,平静,却又暗暗较劲,这样的一个人,却被生为庶女,让命运来回搓磨,崔晃甚至觉得有些心有不忍。
“你这么多年,想来也是不容易”崔晃由衷地说
“哈哈,哥哥真是大善人,无需为我烦忧,我看哥哥手之前划破了,我把头发烧成了灰,可以止血,给哥哥用点吧”
小姑娘没有解释,没有感激痛哭,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或者反应,只是给崔晃提了个帮助他的建议,即使是在这种惶惶如丧家之犬的逃难路上,她仍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仿佛天生权贵一般,站在云端里看人。
或许她也曾痛哭过,也曾彷徨过,也曾心惊胆战,睡不好觉,也曾怨天尤人,也曾抱怨命运搓磨,也曾。。。但这都不重要,事上炼方可我心光明。小姑娘,你们家感激的不该是你挣回的钱,你们家有如此稳定的你,是你们家的福气。天大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