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疏淡，当晚般青干脆没有去酒店，与陆凌歇在了他寝室的那张铁架子单人床上。
屋外气温骤降，这会儿下起了雪，屋内被子单薄，好在陆凌是个人肉火炉，裸露上身将般青拥在臂弯里为她取暖。
“你以往冬天在这儿都是这么过吗？”
般青从被子里缓缓爬出，露出来一个头透气。
“嗯，这地方偏远供不了暖气，整个基地都是这么过得，再冷些就铺上一层电热毯，被子换成厚些的，不过用电也不是很稳定。”
陆凌大狗狗一样赖在般青肩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她。
“要是出任务的话，条件比现在还不如，有睡袋就睡睡袋里，没睡袋就睡车里......”
般青伸出被窝里的手，从陆凌耳边穿到身后摸向他有些扎手的发，身穿的毛衫摩擦过被褥在黑夜里带起静电，似点点烟花。
“真是辛苦，要是没有盗猎份子就好了......”
“不可能的，除非某些物种彻底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盗猎份子就像廉价的螺丝钉，丢了坏了随时有下一个螺丝钉补上，只要买卖存在......盗猎利益链就永远不会止步。”
般青的手顿住，这些道理她何尝不懂呢。
愣神之际，陆凌仰起头，亲了亲她的唇，将脑后的手重新塞回被窝，夹进他的手臂与腰腹之间，捂暖。
“睡吧，不早了。”
后面几日，陆凌忙着安排巡山事宜，般青自己抽空去见了俊叔，又问起了般衡之前的那些事。
俊叔还是老样子，翻来覆去的几句话说的滴水不漏，但与电话上不同，面对面的交流还是让般青察觉到了某些异常。
回去酒店的路上，接她的是熠生旅行的司机，他没有开大道而是抄了近道走。
远处青山覆上层层雪白，此刻日头高悬却似一盏灯泡，只见光而不见热，草甸茫茫雪色折射出耀眼的白，般青翻开手机相册，垂目沉思。
直到司机出声。
“般小姐，酒店到了。”
她竟不知不觉忖量了一路。
告别司机，般青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快步回到房间，联系重洋之外的人，她心下有些慌乱，要快些确定结果。
以为不会回来的人，傍晚敲响了她的门，陆凌不知从何处搞来的两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仔细剥了皮用纸巾包着递与她吃。
“甜吗？”
般青愣神，小口小口吃着红薯，没听清陆凌的话。
陆凌又抬高些音量问了遍。
“甜吗？”
“嗯......甜的，很好吃。”
陆凌察觉出般青兴致不高，脱了外套走到沙发旁，将人抱进怀里，擦去她嘴角红薯纤维的残留，温声哄着。
“我这几天有些忙，没顾上你，明天带你去骑马好不好？”
般青偏过身去看他。
“巡山忙完了？”
“安排好了，这次他们去，过两天要举办反盗猎基金会慈善拍卖活动，我得在现场，你想去玩儿吗？”
般青避开视线，低头继续吃红薯。
“我就不去了吧，我想去骑马。”
陆凌勾唇就着她的红薯咬了一口。
“好，明儿个就去骑马。”
不久便到了慈善拍卖活动当天，般青还在睡梦中被陆凌亲醒。
“......唔......”
陆凌已经穿戴周正，沉稳考究的铁灰西装三件套配银白领带，此时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只穿着马甲背光站于床边。
肩线袒露，腰腹紧致，力量感扑面而来，使般青有些燥热的掀开被子，声音沙哑问道。
“你要走了吗？”
陆凌俯身使劲儿嘬了她红晕的脸蛋一口。
“嗯，现在就出发，晚上回来带你去次仁家吃炖羊肉。”
次仁，般青半眯着眼，想起来是那位极爱喝酒的大哥。
“好~”
待慈善拍卖活动正式举办的中途，般青如期接到了电话，她向对方指示拍下了一件价值三十万元以内的藏品，之后立即转出资金。
“还是寄到您原来的地址吗？”
般青静默片刻后拒绝。
“你带上东西提前离场吧，在附近寻个地方等我，我现在过来取。”
对方应下，并不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有些人不喜或是不能在某些场合露面，也就有了他们这类代理人的职业。
拍卖活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首排陆凌的位置却没了人影。
此次活动举办场地选在浦林市区内的某间商务酒店，周边多是当地的一些写字楼，仅有一家咖啡厅在营业，代理人就将见面地点定在此处。
彼时，酒店五楼大厅南面落地窗站着一道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