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怀已经记不清多少年没有参加蟠桃盛会了,自从母亲在这天仙逝,此后每年的蟠桃会他都刻意推脱,久而久之仙侍们也自觉地不再通知他,对这件事,天帝也是默许的态度,或许他也不想在这样一个欢快的日子看到这个让他不悦的儿子。
其实众仙家很久以前就很疑惑,为什么天帝会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态度如此冷淡?即便是二皇子的母亲犯了错,也不至于迁怒到一个稚子身上。但是思来想去却也依旧猜不透天帝的心思。
但瑾怀并不在意这个答案。从他记事起,父帝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一个一直高高在上,不怒而威的严君。这些年来,就连一个父亲对儿子最起码的陪伴都屈指可数。天帝最在意的,无非就是这个象征权力的王座罢了。
各位仙家也已经许久没见过瑾怀了,往年的蟠桃盛会他从不出现,其实大家都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们也都理解,便也没人会说些什么,如今居然看到了久未露面的二皇子,宴席上难免一阵骚动:
“二殿下居然来参加蟠桃会了,老身上一次见他还是个小孩子,这么多年了,殿下也愈发俊秀了。”
“殿下长得可真像他母亲啊,尤其是那双眼睛,只是气质却更为清冷。”
“二殿下一身戎装,难道是战场上出了什么事情?”
......
婉凝天后原本正一脸惬意地看着仙娥的舞姿,忽然听到了下面的嘈杂声,眼眸微转便看到了走上前来的瑾怀,婉凝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冷意,但再眨眼便又是满脸笑容。
“儿臣见过父帝,母神。”瑾怀屈身抬手给天帝天后行礼。这声母神他心里是极不情愿的,但当前还不能把脸皮撕破,于是只能将心中的不甘强压制下去。
“平身吧。”天帝看着瑾怀,一时间对眼前这个儿子感到有些陌生,长高了许多,也消瘦了许多,但是细看他的脸庞,竟越来越像他的母亲,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极了。一想到那个人,天帝心中就十分烦躁,但是当着众多人的面,只能压住心绪,接着他威声问道:“这些年瑾怀平复与魔族的战乱辛苦了,现如今战况如何?”
“回禀父帝,此前魔族大军扰乱天族边境,现儿臣已将魔族击退,虽他们依旧贼心不死,在边境外百里驻扎,但也不敢贸然进攻我族。”瑾怀回复道,语气却依旧淡然的没有任何波澜。
“好!天魔两族自上古便势不两立,如今他们也是咎由自取!哈哈哈哈!”天帝听到后心情畅快了许多,连连喝了一大口琼浆,接着转眸对着瑾怀说道“今日双喜临门,瑾怀今天就一同共享这蟠桃盛会吧。”
“多谢父帝美意,但儿臣刚从军营而来,还没来得及回宫,如此模样怕是不适合共享华宴,恳请父帝允许儿臣回去更衣。”瑾怀微垂着眉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天帝又怎会不知他的心思,他目光瞟向台下的瑾怀,刚刚还因战胜魔族而高兴地脸色便瞬间没了兴致,但他也做不强留,而是语气冷冷的应道:“罢了,你回去吧。”
“儿臣告退。”瑾怀并没有在意天帝的不悦,而是依旧神情淡然,举止端正地躬身行了个礼,接着便面无表情转身离去。只留下殿中各位上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低声私语。
千云宫中
瑾怀静静地望着宫中的陈设,与母亲还在时的摆放一模一样,眼前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地在床边为他绣着衣袍的样子。他走到殿内,抬眼静静地看着一副画像,画像里是凤梧天后,只见她神情柔和,眼神温婉,一看便知是个温柔淡雅的女子。瑾怀看着画像半晌没有言语,但眼底却涌上一抹忧伤。
“这些年来殿下不在宫中,闻溪日日都来扫撒,不敢怠慢。”闻溪看瑾怀望出了神,生怕瑾怀触景生情过于伤心,便轻声对瑾怀说道。
瑾怀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接着又低声问道:“此前让你去查的母后中的是何毒,可有结果?”
“属下已经查到了!”闻溪一听瑾怀的问题后眼睛瞬时多了些光亮,他连忙说出这些年自己调查的结果:“那毒名叫钩笠,是一种水母身上的毒,而此水母仅在北海可生存。并且此毒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液体呈淡红色,味道是海腥味,中毒者会口鼻流血,唇色深红,这与当初天后的症状一般无二。”
“北海,婉凝的母族领域,果然是她。”瑾怀低声喃喃着,眼中戾气一闪,眉头也随之紧蹙。其实瑾怀早已认定凶手就是婉凝,可是当听到这个结果时,心里的恨意便更深一层。
但很快他便稳住了自己的心绪,那双漆黑的眸子随即再也见不得半点波澜,既然真相已经浮出水面,那他便静待时机,有些帐,他要慢慢清算。
瑾怀转过目光,抬眼便看到了望向窗外的榕树,望着随风飘落的榕树叶,他不免想起了一个人:“闻溪,我与魔族交战时遇到了幽洛。”瑾怀背对着闻溪淡淡说道。
“幽洛?是年少时曾和殿下交好的魔族太子?属下还记得那时候幽洛太子总是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