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老师为什么不能变成女人,惠说那还用说吗想也知道肯定是因为样子太吓人了,然后双双被拎去校长室再教育了。
呃,这么一想,把孩子扔给我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帮十六夜掖了掖被子,唉声叹气。
十六夜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性格完全不像我,非常安静,自理能力超强。倒也不像惠那种让人心疼的早熟懂事,他只是自己不声不响做事,偶尔像别的孩子一样把成果展现给大人看,用亮闪闪的期待目光盯着人,不是为了谋求关注,更像是“我做完这件事可以让你开心一点笑一笑吗”那种心无旁骛的利他主义,像一枚可爱的小糖块儿。
当我打起精神用明朗语气去夸奖他的时候,他会回复我可爱的笑容,没那么热烈,但确实发自内心,大狐狸说他很害羞的。
“刚才怎么了?”大狐狸坐在寝具里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回到被窝里:“没事,问题不大。”拍了拍枕头准备继续睡觉。
然后门被轻轻敲响了。
今晚是不是不适合睡觉?
我爬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五条悟站在门外。
“阿樱……”他抱着枕头,疲惫又低落,像是突然被扫地出门的名贵猫猫,“我能不能在你这里睡一晚?”
我扭头看大狐狸,他叹了口气,噗地一下变回原身,硕大的九尾狐几乎占据了半边屋子。
“好耶!”五条悟开心地跑进来,在尾巴堆儿里把自己埋了进去。
也对,大狐狸男身睡觉跟我不合适,女身跟五条悟又不合适,变成狐狸的话就没有关系了。我从毛茸茸里挖出自己的枕头找个地方放好,丢开被子,拉过一条尾巴盖在身上。五条悟本来也想蹭过来,被大狐狸甩了条尾巴隔在中间,只好作罢。
“阿樱、阿樱,”五条悟隔着尾巴,用气声跟我说,“你毕业了想要做什么?”
我现在对职业规划这事简直都PTSD了:“家里蹲,怎么了?”
他咕哝一声,然后说:“我今天,碰到杰了。”
“任务吗?”
“不是,硝子先遇到的,然后告诉了我——而且我接到通知了,杰的悬赏现在在阿樱那儿。”
这个世界是怎么了,除了我以外都见到我前男友了,还是说后辈只配仰望前辈的背影吗?
“哦。”我很平静,“他怎么样,还活着吗?”
“换了个发型,不过怪刘海没有变。”
“帅吗?”
“没我帅啦。”
“他一向以气质取胜的嘛。”
我大概能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以五条悟的粗神经是绝对猜不到夏油杰为什么要叛逃的,他这阵子最放在心上的也是问个清楚,但这种事真的能清楚吗?五条悟从五条家出来时就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神像,满脑子都是夏油杰灌输给他的正论,夏油杰用黑化了的顿悟去说服过去的“自己”真的能彼此理解吗?
五条悟自己会怎么想呢?现在的他还会认同夏油杰对他说的“正论”吗?
想必夏油杰不会是解释给我时那种温和的语气字眼,但起码他不会讲完了打晕五条悟。
我扯了扯嘴角,觉得有种让人心发冷的好笑。
忽然,中间的尾巴柏林墙动了动,一只手从底下悄悄钻过来,碰了碰我的手。
我没动。
他好像受到了什么鼓舞,手像谨慎的动物一样慢慢爬过来,逐渐地覆盖住我的手,和身高型号相匹配的巨大手掌轻而易举就能把我整只手包起来。
本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可以了,偏偏他又用气声问我:“可以就这样睡吗?”
不行,你没机会了。
但我还是心软了,也可能是太困了懒得甩开他的手,动动手指挠挠他的虎口:“晚安,悟。”
他也轻轻捏了捏我的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