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杏寿郎一脚踹开蝶屋大门的时候,里面工作的隐都被吓了一跳。
“炼狱大人……?您怀里的是……?”
众人还没看清杏寿郎怀中的人,杏寿郎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只留下原地一小滩血。
“蝴蝶!蝴蝶!”
杏寿郎四处叫着蝴蝶忍,但是蝴蝶忍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出来接待。
“炎柱大人,蝴蝶大人一小时前带着香奈乎小姐到蜘蛛山支援去了,现在不在。”一个长得颇为貌美、面无表情的少女从药房走了出来。
现在的杏寿郎急的根本看不清眼前少女昳丽的模样,他眼里只有不断苍白的胡桃的面容,看到少女是从药房走出来的,他眼前一亮,“你是不是会看病?快帮她止血!”
少女寡淡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看着汗如雨下的炼狱杏寿郎点了点头。
“唔姆……”把胡桃放上病床、解开裹住她双腿的外套、看到少女低头认真看起她伤势的那刻,杏寿郎安下心来,不自觉得发出了他的口癖。
当一个急诊病人家属把病人交给大夫的时候,他会狠狠地松一口气,觉得病人有救了,不管那个大夫的医术究竟如何。
杏寿郎现在就是这种状态,他被少女下了逐客令驱逐出病房的时候都甘之若饴。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重伤都基本能治好的蝶屋在他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他下意识觉得,只要把胡桃安全交给蝶屋能看病的人,胡桃就没有问题了。也是这个时候杏寿郎才发觉自己这一路上太累了,几乎是用全速跑来的他早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极限,现在杏寿郎感觉自己的肺快要爆炸,脑袋也一阵阵地发晕。
杏寿郎靠在病房外的白墙上,嘴角勾起了往日轻松的弧度——胡桃肯定不会死的,肯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病房里给胡桃治伤的少女此刻因为无计可施快要急出眼泪。她叫花田藤子,是蝶屋普普通通的一个隐,虽说她出身医学世家,多多少少懂些医术,但天赋不足的她只会按照药方抓药煎药、给人做些简单的处理,治病治伤配药什么的,她根本不会!
她本不想接下这名濒死的少女,但是她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肤色容不得她多加犹豫,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可是她用尽了所有她能用上的止血办法,在她身上也不起任何作用。
“怎么办、怎么办……”就连染上哭腔的懊恼都只能把声音压到最小,炎柱大人还在外头。
不知不觉间,藤子咬破了自己的下唇。她忘不了杏寿郎把这名少女交给她时那放下心来的表情,杏寿郎有多相信她,她此刻看见被血洇湿的床单就有多焦急。
接下这名少女的后悔、对自己无能的痛恨和直面死亡的恐惧扼住了藤子的咽喉,她几乎要无法呼吸。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如何自杀谢罪。这名在前线与鬼作战后归来的队员,如果因为她的无能就这么死掉了,那她也无法继续存活于世。
门被推开,她狠狠地抖了一下,她不敢看门外来的是谁,连用余光看都不敢,但是她觉得来的人是杏寿郎,她已经做好被骂甚至被打的准备了。
来者脚步轻快,藤子被轻轻推开,“我来看看。”温柔的声线里是罕见的严肃,熟悉的嗓音让藤子如释重负。
因为眼泪而模糊的视线里,蝴蝶忍华丽的羽织和深紫色的头发救赎了藤子,藤子此刻真的很想扑进蝴蝶忍的怀里大哭一场,但是无用感让她羞愧地站在床脚,一动也不敢动。
火红的高大身影散发着浓烈的汗味儿,站在了藤子身边。
“你们遭遇台风了吗?”蝴蝶忍手下动作不停,问道。
“唔姆……我这边没有,胡桃那边算是有。”
“她顶着‘台风’一直使用呼吸法,肺部负担太重,所以晕倒了;腿部受到冲击的情况下还多次使用霹雳一闪,所以流血不止。”
杏寿郎垂下头颅,紧握住拳头,“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
“你并没有什么错,炼狱先生,”蝴蝶忍打断杏寿郎的话,“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胡桃是一个出色的战士,更何况她自尊心很强。”
杏寿郎愣愣地看了会儿蝴蝶忍和逐渐停止出血的、面色像墙灰一样难看的胡桃后,说:“唔姆……你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