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草长莺飞,温和的阳光,缠绕着春风,送来徐徐花香,泻了满城的春色。
林知繁懒洋洋地从屋里走出来,阳光打照下,身体暖和起来,她伸了伸腰肢,眼睛似睁非睁,只觉得眼前好像有绚丽斑斓的祥云在飘舞。
忽然兴致涌上心头,她手痒痒的,兴奋地朝梅韵说:“快拿笔和纸来,我要大展身手!”
梅韵犹豫了会,才进屋里把笔、墨、纸、砚和镇尺拿出来,纸平铺于石桌上,用镇尺压住,笔递过去给林知繁,便站旁边研磨。
林知繁拿笔放到嘴处哈了一口气,单手叉腰,一只脚踩在石墩上,姿势十分豪放,豪放到梅韵捂脸没敢看。
她手起笔落,衣袖也跟着起起伏伏,时而蹙眉,望向天空,凝思了好一会儿,仿佛得到了什么灵感,忽而舒展,神情专注地在画纸上描描点点,挥豪泼墨,每一笔都饱含着激情。
若不是知道她的真实画技,梅韵只怕要被她这一番大动作给折服。
是以,这都是见惯不惯的小场面,梅韵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在想自家娘子什么时候能够出门玩玩,别再折腾纸了。
林知繁最后提笔一挥,笔锋由浓转淡,“大功告成!”
她端起画纸,仔细欣赏了一番,这画技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梅韵瞟了一眼,敷衍式点点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惨不忍睹。
“我拿去让祖父欣赏欣赏,给他个惊喜!”
梅韵心下大骇,想拦住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林知繁早已拿着画走出院门。
那厢林老太爷看了她作的画,眉头锁成一团,没吭声。
林知繁很骄傲地说:“是不是特别惊喜?”
“应该……只有惊。”林老太爷支支吾吾,又不好打击她。
林知繁厚着脸皮补充:“还有喜!”
林老太爷好怕她再继续纠缠,让他品这画不如让他戒酒,赶紧先发制人:“我昨天从昔日同窗处借了本书籍,那可是稀世孤本,你快去帮我抄录一本,过几日我这同窗便要启程离开了,时间紧迫!”
“那我这画……”
她话没说完,林老太爷已拿过她手中的画,催促她去书房。
等她走后,林老太爷总算舒了一口气,随手将画压箱底去。好好的女娃,怎么作个画像要人命一样。
林知繁边抄书边叹气: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少有。
天气转暖后,林知繁也不睡懒觉了,早早地就去给祖父祖母晨昏定省,侍奉早食,之后又去逗哮铁玩,一人一猫玩得不亦乐乎,完全忽视了一旁生闷气的林老太爷。林老太爷终于忍不住了,将她赶走,让她回自个儿院子里闹去。
林知繁一回院里,就去遛滚滚,她倒是精力充沛,不见半分疲惫,搞得滚滚累个半死。一来二去,滚滚学聪明了,在院里掏了个洞,一见林知繁开开心心奔过来,它就跑到洞里呼呼大睡,直到饿了才肯出来。
滚滚不理她后,她闲来无事就去翻箱子,箱子里有她幼时林老太爷给她雕的木蚂蚱,有她死皮赖脸央林大郎给她做的弹弓,还有她生病时不小心吃进嘴里又吐出来的药草……林知繁一边翻一边笑,回想起小时候她身体弱,大家都宠着她,什么好玩的好吃的都紧着她,虽然每次喝药都很痛苦,但是那时候的时光却是很美好的,一想到日后就要离家嫁人了,她不由感伤。
梅韵见她捧着已经干枯成渣的药草,又是喜又是愁的,出声打断:“二娘子,要不然还是把这药草渣丢了吧?”
林知繁摇头:“不丢,留着。”
“为何?”梅韵不解。
她解释道:“留着它,时时提醒我不可忘了生病的苦,才更珍惜当下来之不易的命。”
“二娘子倒是不忘初心。”说得颇有理,就是瞅着恶心了点。
翻遍箱倒完柜,她又无事可做了,瘫在塌上,小眼乱晃,一晃就晃见梅韵手上擦的弓弩,她这才想起自己那突如其来的天赋异禀,是时候拿出来亮一亮了。
家中没有箭靶,她跑去后厨挑了三块木板以及几根长木棍,同梅韵手动搭建起来,简陋是简陋了点,但效果也不比箭靶差。
梅韵狐疑地看着她,试探道:“二娘子真会用弓弩?”
“我会射箭,弓弩还是第一次用,不知道行不行。”林知繁摆好姿势,手拿弓弩,直指前方。
梅韵又惊又疑,她竟然不知道她家娘子何时学会了射箭!
只见弓弦一振,箭矢如电,精准地打在木板上。
梅韵简直惊坏了,呆呆地站在那里,就像挨了一个晴天霹雳。
第二箭,木板破裂成几瓣,掉落在地。
踏进院门的林大郎见此状,连招呼都忘打了。
反应过来后,梅韵大喜:“二娘子好厉害!”
林知繁掂了掂手上的弓弩,不是特别厚重,非常小巧,又容易上手,“这弓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