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爷看向林大郎:“你确实有错。”
林大郎立马凝神,认真聆听。
“人与人之间有所隐瞒是正常的,即便是最亲密的人也无法做到完全坦诚相待的,你不该以兄长的名义去打探妹妹的隐私。你若真担心她,也该是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她自己愿意同你袒露心声,而不是咄咄追问,教她恼羞成怒。”
林大郎深施一礼:“祖父教导得是。”
林老太爷点头,扭头看向林知繁。
“你也有错。”
“嗯。”林知繁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
“我们让你成婚并非是为了全父母的养育之恩。”
“啊?”林知繁疑惑看过去,她以为祖父要训她对兄长的言辞使用不当,没想到竟是这个!她像是犯了错一样,垂下眼眸,心中懊悔,下次可不能一吵架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林老太爷道:“我们林家虽非大富大贵人家,但断然不会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子孙婚姻,让你成婚是希望将来我们百年之后,能有人与你相伴,为你遮风挡雨。”
林知繁抬眸,心中的一片平静仿佛被一枚石子投入,涟漪泛起,眼里俱是感动,“祖父,你们真好!”
林老太爷捋了捋胡须,嘴角不由地往上翘。
林知繁凑近道:“祖父,为表答谢,我决定再画一幅画送给您!”
什么?画?那几只鸡爪?林老太爷大惊失色,忙拒绝:“这……这倒是不必了,不必了!”
林知繁摇头不肯,坚持道:“不行,我要送!”
“那什么,你们兄妹俩不是还有话要说吗,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林老太爷背着手,晃着脑袋,嘴里念念叨叨地走远了。
林知繁噘嘴,看向林大郎,“阿兄!”
林大郎吓得一个激灵,仿佛被鬼喊了一下,怪惊悚的。
“我们兄妹之间,怎能谈画,谈画伤情分!”他拍了拍胸脯,“有事找阿兄,阿兄定全力相助!”
兄长如此热情,林知繁竟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来打听一下陈郎君而已,没什么事。”话音未落,人已经被林大郎往外推了。
“诶?”
“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说不定滚滚饿了。”林大郎边说边推她走,生怕她一言不合就送画。
院门即将阖上时,她冲着缝隙大喊:“阿兄可别忘了帮我打听的事!”
“没忘!”哐当一声,门已关。
这几日小雨绵绵的,在人的心上弹奏,像是催人入眠的弦乐,很适合睡觉。
“二娘子!”梅韵推门进屋,也不顾脸上的水珠滑落。
林知繁躺下才片刻,眼都没眯,不情不愿地爬起,皱着眉头,仿佛在说:你最好有事!
“沈家娘子邀你去沈家别院赏花!”
“谁?”
“沈家娘子!”
林知繁的大脑飞速回忆与沈家娘子相关的事情,奈何芝麻丁点都回忆不起来。
“哦,想不起来了,约莫是寻错人了。”林知繁说完便躺下。
“是吗?”梅韵打开请柬,字字核对。
“没错啊!”她拿着请柬走近榻边,递过去,结果林知繁看都没看就给推开了。
梅韵又递过来,她又给推回去,一来二去,忍不了了。
林知繁起身,瞪她:“有什么事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
“这可是沈娘子啊!”梅韵兴奋得眼睛冒光。
林知繁皱眉:“你相好的?”
梅韵一愣,脸上的兴奋立马消失:“二娘子说什么呢!这位沈娘子就是昨日我和你说的,同李郎君定亲的女娘!”
她隐隐约约地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是李郎君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关注,所以压根没放在心上。
“那又如何?”林知繁问道。
梅韵激动道:“她明知你同李郎君先前的关系,却还不避嫌,上赶着邀你,不觉得有猫腻?”
林知繁看着她不说话,她总觉得梅韵有些古怪,怎么一副蓄势待发要同人打架的样子。
梅韵见她没什么反应,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只好解释:“肯定是想借此机会讥讽一番!”
林知繁却不以为然:“说不定只是想认识一下呢?”
梅韵笑着摆手:“不可能!”
“那就拒了吧,不给她机会。”林知繁说完,动作麻利地躺下。
梅韵愣了一下,转瞬喜笑颜开,“也对!”便拿着请柬高高兴兴地退出去了。
过了些日子,梅韵又拿着新请柬过来,面无波澜,好似家常便饭般。沈娘子给林知繁递了三次请柬,每一次都让她给拒绝了,所以这一次自然也不会例外。
“沈娘子的请柬,这次要用什么理由拒绝?”
林知繁手持书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