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日上山就能看见他臭掉的尸体了。
她还欠着债,养活那俩孩子和她自己都难。
她还要还债赚钱发家致富呢。
那人和她无亲无故,说到底,她也没有救他的义务。
这和她没有关系。
......
“唉!”
燕逾春心里恼火,跺了躲脚,义无反顾的上山去了。
她不是去救人,她是去山上考察做玩具的材料!
一团小小暖色的光芒在昏黑的山路上拾级而上。
燕逾春拨开一支枯死的枝条,艰难向上走着。
山路比白日更加难走,因为白日掺着雪雨水还算有些摩擦,而现在,路上已经冻得结了一层硬石板似的冰层,她生怕不小心摔下山扭断了脖子。
周围只有她自己行走在泥地里的水声和碰到周围枯草断茎悉悉索索的声音。
小小的烛火在这夜间聊胜于无,而且那烛火惺忪,大有随时熄灭的趋势。夜间比白日里更冷了,她环着胳膊取暖,却仍然感到身上的热量不断被沾着雨气的寒风带走。
人在哪呢?她感觉自己已经靠近当时遇到那人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人。
会不会那人已经被野兽叼走了?她心里有些急了。
忽然,她脚下什么东西绊住了她。
“啊——!”
“咣!”
本就摇摇欲坠的油灯摔在了湿漉漉的地上,猛的摇曳了一下,好在没有熄灭。
燕逾春摔在了什么东西身上。比地面要软些,但也硬邦邦的。
她摸索着爬起来,忽然愣在当场。
是个人!
她反应过来,这恐怕是她白天遇到的那个昏迷受伤的人。
燕逾春从那人身上爬起来,捡起油灯,照了照手上,手掌上果然一片淡红。
她闻了闻,一股血腥气,这恐怕是被雨水冲淡的血。
得亏是雨天,否则这么多的血定会把野兽引来。
燕逾春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凑近那人。
她可没有本事给他收尸,希望人还活着。
灯光越来越暗了,灰蒙蒙的橙黄烛光打在那人身上。
是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看起来挺脏的,可能是从山顶上滚下来的。看起来,他还挺年轻,估计和原身差不多大。
燕逾春小心翼翼的探向他的鼻尖。
有呼吸,是活人。
她松了一口气,放下油灯,在那人衣服上蹭干净手,站起身来,试着拽了一下男子的胳膊,拽动了一小段距离。
自己这样拽着胳膊把他扯下山——快进到自己一个没抓住,他咕噜咕噜滚下山。
自己把他抱下山或者背下山——太不现实。
怎么办?
燕逾春又一次蹲下去,手持油灯,烛光就映在那人糊满了血迹和泥水的脸上。
她试着把人叫醒:“喂?喂喂喂?听得到吗?”
似乎睫毛动了。
她再接再厉:“快醒醒!再不醒你要自己死在山上了!”
“醒醒!”
那人的嘴唇动了动。
他在说什么?燕逾春将耳朵凑过去。
“母妃......”
非?什么非?燕逾春莫名其妙。
她借着灯光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人身上血迹虽多,但并不继续出血。也许衣服上不是他的血?或者他伤的并不重?
既然伤的不重......
“啪——”
“啪——”
啧,冻的脸都硬了,竟然还能活着,真是命大。
“唔......”那人终于是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咳...你...是谁?”他声音带着久不作声的沙哑。
“救你的人。”
“我......”少年似乎说了些什么,只不过燕逾春一点都没听清。
“......我是谁?”他恍惚了片刻,忽然似乎清醒了,冷淡道:“你是谁?离我远些。”
口吻相当冷漠,相当理所当然。
燕逾春心中刀人的冲动升到了顶点。
她冷淡地抄起一块雪,往他脸上糊了两下。
那少年猝不及防,没能躲开。被脏污遮住的真容也随着显现出来。
意外的俊秀。他生得极好,如同天上云间的一捧雪,失温导致的苍白发青的双唇都让他显得如白玉砌成的仙人般,在这荒山雪地中,渺渺月色下近乎有些不真实。
燕逾春愣了一下,回神,又抄起一把雪,伸手去扒那人的衣服。
“不要碰我。”声音没什么起伏。
“你知道自己在雪地里躺了多久吗?”燕逾春冷淡道:“怎么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