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如随父亲走后,息世昌和谢无迹大眼瞪小眼。
息文昭往外跟了几步,想不通父亲有什么事要单独告诉妹妹。
“兄长,不如坐下等。”谢无迹及时叫住了他。
虽然相处不久,但是已经足够叫谢无迹看出息文昭的冒失。
从早年在匈奴铁蹄下仓惶南渡的一介白衣,到如今北境拥兵最重的流民帅,息世昌的手腕心计不容人小觑。
可他这一双儿女……
想到息如,谢无迹不由勾了勾唇,倒是天真烂漫得很。
息家有子率性如此,在北境和匈奴打仗是够了。但息家不可能一直不过江,在北境周旋。息文昭这资质放在时局诡谲变换的京城根本上不得台面。
皇帝这两年愈发多疑,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借机向息家发难。
甚至……如果皇帝有脑子的话,这次平叛汝阳王,便是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谢无迹看着一无所知的息文昭,有心想嘱咐两句,就当是为了息如了。
“兄长,你随岳父平定汝阳王,务必时刻当心。”
息文昭仍盯着门口,心不在焉回答,“不要紧!汝阳王算什么!匈奴可比他们凶残多了!”
谢无迹还想说,被息文昭挥挥手阻止,“不用你操心!打仗么,你懂什么?”
谢无迹不想说了。
算了,总归息如是他的妻子,他会护着息如。
至于息家父子,静观其变吧。
两人说话间,息如回来了。
谢无迹走近去迎她,息如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
“何事引你伤心?”
息文昭也凑了上来,急吼吼问,“妹妹你怎么哭了?父亲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息如强忍住心绪,朝息文昭勉强一笑,道:“是我想起了母亲,一时没忍住,没什么事。父亲在书房有要事,让我自己回来了。”
谢无迹想拍拍息如,安抚她的情绪,结果刚碰到息如的后背,却被她避开了。
手顿在了空中。
抿了抿唇,想起息如方才有意在息家表现得恩爱些,谢无迹柔声唤道,“夫人,你怎么了?”
息如强勾出一个笑容,意识到自己有些明显,主动往谢无迹怀里靠了靠。
“我不是同你说过我怕突然出现的事物,只是被吓到了。没什么。”
谢无迹拧眉,怎么会怕成这样?
莫非息如以前受过什么惊吓?现下不方便,等日后务必要问清楚。
息文昭纳闷:他妹妹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谢无迹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他一时想不到问题出在哪里。
拥住靠在怀里的息如,谢无迹轻声问她,“是不是累了?我们等会儿用完饭早点回去?”
“不用,父亲忙起来不一定能顾上我们,我们现下就走吧。”
息如在说谎。
这是谢无迹的第一个念头。
息世昌那么疼爱息如,有什么要事能比得上女儿的回门宴?
再者,息家不过是来京城暂时落脚,还有什么事情能叫他忙成这样?
不会是北境的事,否则息文昭不会还安生在这里瞪着眼睛缠息如。
那是为什么?
是息世昌和息如说了什么吗?
看谢无迹不肯立即答应,反而若有所思,息如急急扯了他的衣袖。
“夫君,我好困了,我们回去吧。”
谢无迹只好跟着息如出门。
息文昭绕着二人乱转,一直追到马车前,反复问息如,“妹妹你真走啊?你是不是又同父亲吵架了?
父亲不是都答应你嫁过来了?你怎么还同他吵?
你再这样哥哥就要生气了啊!”
看着心无城府的哥哥,息如无奈,“我没同父亲吵架。倒是哥哥你,这次南下去汝阳,你可要听父亲的话,谨慎小心些。”
息文昭爽朗一笑,“你们真是夫妻!方才谢无迹还要我打仗当心呢!”
息如深深看了一眼谢无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单纯对妻兄的示好,还是……在暗示皇帝将有动作?
“总之,哥哥万事小心。别让我担心。”
怕再纠缠下去被谢无迹听出端倪,息如说完话便扶着雁书的手上了马车。
息文昭耸耸鼻子,妹妹又嫌他烦了……
“妹夫,我妹妹总是爱操心,你照顾好她啊!”
息如殷殷叮嘱,这是对家人的爱护,却被息文昭说成操心。
谢无迹摇摇头,这息文昭真是无药可救。
随意点点头,跟在息如后头上了马车。
马车仍旧晃得很。
一路上息如都在闭目养神,谢无迹像早上来的时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