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我新配了一瓶毒药,正好找闻仲试试看药效如何。”姜淑祥转过身来,美艳凤目射出淬了剧毒的冷冽目光。姬发快步上去,张开双臂截住姜淑祥的去路,“你们谁都不能去。夫人已经不在了,你们不能再有闪失了。”
姜淑祥低吼一声“让开”,姬发坚决地摇着头。他深知姜子牙处在崩溃的边缘,一双儿女的安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姜淑祥猛然立掌劈向姬发,姬发双脚生根半步不移。他胸脯一起一伏,沉声道,“想去找闻仲报仇可以,先杀了我。”
武吉奔至主卧破门而入,姜子牙面沉似水,眉目含情,正为马招娣细致地梳理鬓发。他的右手不住地颤抖,不小心弄断了几根青丝。武吉慌慌张张地跑到姜子牙身侧急道,“师父,不好了。糖糖果果吵着要去杀闻仲,二公子拦不住了。”
姜子牙手上的动作立时停住,武吉只看见一片紫色袍袖在眼前飞速飘过,眨眼间姜子牙已经飞身出了房门。大厅里,姜伋被李靖和黄飞虎围住,姜淑祥右手紧攥一把小巧银匕正抵着姬发的喉咙,杨戬的银尖宝戟紧紧绊住哪吒的火尖枪。姜子牙来到大厅,大喝一声“住手”,众人这才分开。姜子牙走到姜伋姐弟面前,冷声责问,“你们娘亲尸骨未寒,你们这是在闹什么?”
姜伋直直迎上姜子牙的目光,一场海啸就要在他眼底凝聚形成,“闻仲欺人太甚!我们没有去闯朝歌王宫,闻仲却杀上门来。是,娘的死是命中注定的,爹您看破红尘可以一笑释然。可她是我们的娘亲,我和长姐不能不报这个血海深仇!”
“所以你们就去送死,让我这个做爹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姜子牙剧烈地喘息着。他的身体显得虚弱不堪,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一般,原本已经干涸的眼窝再次淌出眼泪,“招娣已经不在了,如果你们再有什么好歹,爹要怎么活啊?”
姜子牙几乎是耗尽所有气力才吼出这句话,话音未落就瘫软在武吉的怀里。姜伋姐弟同时双膝跪下,双臂撑地大放悲声。姜子牙勉力地直起身子,弯下腰虚扶了姜伋姐弟一把。待他们站起身,姜子牙呼了口气缓缓道来,“就按照你们娘亲先前所交代的,送她入土吧。还有,这事先不要告诉鲛儿,以免她动了胎气。”
此刻姜子牙心神俱疲。看他外表依然唇红齿白,内在却快要成了行将就木的垂暮老人,他扶着武吉蹒跚走出大厅。到了门口,姜子牙顿足回首,原本沉默悲哀的双眼骤然迸发出冰冷锋利的寒芒,态度不容许丝毫的质疑和违逆,“爹很快就会跟闻仲做个了断,到了那日你们两个谁都不许插手干涉。”说罢轻轻挣脱开武吉的搀扶,甩袖离去。
这日,西岐丞相府的每个角落都挂上了红布,掌上了红灯。姜子牙缓缓脱掉丞相官服,轻轻换上他大婚时的赤红喜服,金色丝线镌绣佳偶天成。临鉴整冠,水镜中浮现出洞房之夜马招娣行却扇礼时低眉娇羞的甜美模样。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那美艳红唇还是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底。姜子牙凝视眼前光影,心头一软,恍惚间伸手去抚摸那粉嫩的脸颊,然手指触碰的一刹那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只余萦绕在指尖彻骨的孤寂和清寒。他的眼角不知何时凝结了一滴泪珠,在这一刻无声地滑落。
朝歌兵营,闻仲聚精会神地查看西岐最新情报。申公豹掀帘进来,匆匆行了一礼后急急开口,“我听说姜子牙疯了,太师可有耳闻?”
闻仲眉毛一拧,目光落在手里的这份情报上,“老夫也刚刚得到探子的回报,说姜子牙在他亡妻的葬礼上穿着婚服,还把灵堂布置成了喜堂。”他放下情报抬眸看向申公豹,目光充斥着怀疑和不解,“姜子牙好歹也在昆仑山上清心寡欲了几十年,情根当真还是这般深重?国师,这会否又是他的诡计啊?”
申公豹锁着眉头,“若他真是深情,那他早就该杀上门来了。可若说他薄情吧,他这般疯疯癫癫的,明显是受了刺激。我这次是真的看不透,姜子牙这步棋是要怎么走。”申公豹负手踱了两步后提议道,“要不这样。太师,就由我和凤妃前去西岐投石问路。如果姜子牙真的疯了,我们就把他结果了。倘若他没疯,我们就立刻撤手另做打算。太师就坐镇军营,以防西岐来袭。”闻仲思忖片刻后点了点头。
西岐丞相府后花园,盛装打扮的姜淑祥靠坐在一处低矮地假山石上垂着头,对着脚边的几块碎石子发呆。姬发悄悄来到她的身前,递过去一卷白帕。姜淑祥抬头,看了姬发一眼,摇了摇头,再次低下了头。姬发眼见姜淑祥憔悴伤心的模样心头浮起一抹疼惜,“虽说夫人有交代,要咱们开开心心地送她走。可是淑祥你强颜欢笑,如此难受夫人怕是会更加不安啊。”
姜淑祥闻言抬眸,这回才留意到姬发竟也一改平日深衣素朴,穿上了一袭锦缎华服。她嘴角漾着丝丝的苦涩,平时清脆婉转的嗓音变得十分地干涩,“二公子,你其实不必这般。”
“我既尊丞相为父,夫人当然就是我的长辈。她为护我而死,我理当遵从她的心愿。”姬发近前一步,长臂一展环上姜淑祥微微发颤的肩,“不必压抑自己,想哭就哭吧。夫人生前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