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是一个奴才那么简单。”他转回主位,从容吩咐道,“华云,给他松绑。”
华云应了一声后揭开了来者身上的绳子,来者活动了一下关节后站了起来。马昆挥退华云后问道,“说吧,阁下究竟是哪一路的?”
来者揭下面具,负手笑问,“马公子,你说我是哪路的?”
马昆抬眼看了过来,惊愕地睁大了眼睛,身体瞬间呆成了石头。半天功夫,他的嘴巴才动弹起来,结结巴巴道,“南……南宫将军?”
来者正是西伯侯座下的大将军,与散宜生、闳夭、太颠合称西伯侯四友的南宫适。他谋略出众,曾与散宜生一同策划了营救受困朝歌之西伯侯的行动。他武艺超群,西岐今日版图有他开疆扩土之功。在姜子牙出仕之前,南宫适所掌兵权仅在西伯侯一人之下。在姜子牙出将入相之后,南宫适依然是西岐武官之首。朝歌屡屡讨伐而西岐固若金汤,南宫适之功劳不可抹杀。是以他虽不懂法术,光芒渐渐被哪吒和杨戬他们所掩盖,但他在朝堂上的地位及在百姓心中的威望仍旧崇高。
南宫适好笑地看了看异常惊愕呆若木鸡的马昆,理了理衣襟,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他指了指木盆中的酒水,问道,“你们马家都是用酒逼供的吗?”
南宫适生平第一次见到这般的审讯方式,不由得生出好奇之心。况且马家的酒水价格不菲,而这木盆里少说也得是十几瓶的量,就如此随意地倒掉了么?南宫适真的只是纯粹的在询问,可听在马昆耳里,这话却变了味道。他拨浪鼓似的摇着脑袋,红通着脸急切地解释道,“我们马家向来遵纪守法,岂会私设公堂呢?至于这酒它是次品,原本就是要处理掉的”
南宫适疑惑地耸了耸眉峰,“是么?我看那个华云动作挺麻利的,这种事应该是没少做吧。”
“草民……”马昆神情更是恐惧,平日里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他面对南宫适的质问竟窘迫地除了“草民”之外说不出别的字来。南宫适暗中发笑,嘴上招呼道,“马公子不用紧张,我只是随口问问。请坐啊,你站着不累啊。”
马昆这才松了口气,俯身一礼后坐在了南宫适的对面。南宫适道,“你不用紧张,我这次一不冲着姜伋,二不冲着你。我真的是来找人的,马公子,季晨到底在哪?”
一道霹雳马昆脑海里闪过。他面色冷凝,沉声问道,“容草民一猜,这季晨可就是伯侯府的四公子姬旦?”
南宫适心知隐瞒不过索性打开了天窗微微颔首,马昆面色不变,心中却一凛。姬旦乔装进入聚美堂,他这个掌柜却全然不知。随他出门的家甲名单中出现一个陌生的名字,朱成非但不查反而就这样允许了?莫非……马昆心绪绞成一团,骨缝儿中冒出了丝丝的寒气。
南宫适见马昆神色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声。马昆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看起来从容得体的笑容,“实不相瞒,因为此次路途遥远,所以择选的都是在马家做工三年以上且有过多回远行经历的家甲,所以,四公子并没有和草民一同出门,亦不在此客栈中。”
南宫适闻言面色一变,“那他如今身在何处?”
马昆微笑道,“这个草民真的不知。”
南宫适思绪快速一转,抬眼问道,“我听说姜公子也出门谈生意去了,不知取的是哪条路?”
马昆摊了摊手,“草民早已游离在主宅大门之外,家主不过是顾念着亲情,才给草民这个脸面,唤我一声大哥。他的行踪又怎么会告诉我呢?不过……”马昆顿了顿,摸了摸下巴,“家主出门前说过,他这次出行大概十日即返,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了。”
南宫适紧跟着问道,“那他是回西岐,还是去北海或者别的地方?”
马昆呵呵两声,笑道,“南宫将军,草民都说了,我并不知道家主的具体行程。一般来说,他会先回主宅一趟,但也不是没有先去北海的可能,毕竟家主很宠爱主母。”
南宫适表情严肃地看着桌案上摇摇燃烧着的烛火。马昆盯着南宫适,眼眸黢黑幽深。蓦然他眉头一动,起身翻找起来。窗外呜啦啦地飞起一群乌鸦,似乎预示了这个夜晚不会平静地度过。东鲁城外三十里的官道旁,姜伋负手遥望着闪耀在高空的启明星。朱成悄声过来,服侍姜伋穿上鲛儿亲绣的银丝棉袍。姜伋由着朱成伺候,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侧三步开外的姬旦,轻柔问道,“季晨,你没吓着吧?”
姬旦一个激灵,回过神后正要开口,视线不经意瞥见跪在姜伋身前默默为他打理下摆的朱成,立时怔忪。怎么回事?姬旦心下惶惑,出发当天,他惊讶于自己要跟在姜伋身边而失态时,朱成狠狠地责骂了他。这一路上,他的耳边不间断地飘荡着朱成严厉的提点。这回是怎么了?家主问话自己没有立刻回答,朱成应该出言教训才对,为何他一句话都没说?难道他们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姬旦心怦怦地跳了起来,正在苦思如何应付之时,姜伋低低地笑了,“果然是吓着了。”
朱成站起身来,恭敬回道,“再机灵也是个没见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