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招娣焦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直到姜子牙揉着眉心疲惫地走出内室,马招娣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她挽上姜子牙的手臂,切切问道,“相公,惠儿救回来了?”
姜子牙朝着马招娣莞尔一笑,反手揽上了马招娣的肩,“还好有望舒星官的九珠金蟾丸,惠儿在鬼门关外转了一圈,总算是平安回转了。”
马招娣就着姜子牙的手臂坐了下来,百思不得其解,“相公,你说惠儿这孩子怎么突然就想不开了?”
姜子牙倒了一杯热茶递给马招娣,温声道,“等孩子醒了,咱们好好开解一番就是了。”
马招娣低头饮茶,动作却突然一顿。她放下茶杯,一脸严肃地盯着姜子牙,“相公,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瞒着我啊?”
姜子牙表情凝滞一瞬后挤出一丝笑容,“夫人此言何意啊?我什么事情隐瞒过你啊?”
马招娣垂下眼眸叹了口气,“相公,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也知道孩子们孝顺,有些事不告诉我是不想我心烦。可是这回差点就闹出人命了,我不能看见了还装作没看见哪?”她猛地抬眉,沾着水意的眸光含着少见的犀利,“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惠儿桶了什么篓子了?果果生病是不是因为惠儿?”
姜子牙摩挲着马招娣的肩膀犹豫了半天,终于轻柔地开了口,“好吧招娣,你是马家的女儿,这件事你也应该知道。但你答应我,听过之后千万不要动气,也请你务必相信咱们的儿子。”
姜伋昏昏沉沉地醒了过来,守在近塌的柏鉴立刻舒展了眉头,“公子可算是醒了,我这就去请姜先生。”说着就要起身。姜伋抬手示意柏鉴坐回来,有气无力地问道,“怎么是你在这?”
柏鉴道,“东海龙王今日来求见君上,好像是为了小敖的婚事,小敖须得在场,君上便指派我过来了。”
姜伋点了点头,挣扎着要起来。柏鉴见状赶忙劝道,“公子,您这会儿才刚醒,身子还很虚弱,无论什么急事都该缓办才是。”
姜伋摆了摆手,执意下榻,柏鉴拗不过他,只得侍候姜伋穿衣。此刻马惠已经苏醒,马招娣坐在她身侧,黑着一张脸。柏鉴扶着姜伋进来,立在马招娣身畔的马昆立刻俯身恭迎。姜伋颔首回礼后趋步上前,向马招娣行礼问安。马招娣道了声免礼,忧心他的身子,急忙抬手示意姜伋入座。姜伋称谢,跪坐于案后。待姜伋坐好,挥退了柏鉴,马招娣才握上马惠的手,慢慢地道,“惠儿闯下的祸事,为娘已经知晓。你是一家之主,子侄不肖,你自有权处置,为娘绝不干涉。为娘只是想跟你说,惠儿因长年累月服用避孕汤药,体内胞宫被侵蚀得厉害,现下已然是不孕之身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已经是天大的惩罚了,你觉得呢?”
姜伋面上不见一丝波澜,显然早已意料到马招娣对于此事的态度,“娘的意思,孩儿已经明白了。”他转头问向马昆,“那大哥的意思呢?”
马昆掀袍跪倒匍匐在地,“奴才愚昧无知,不敢妄言,一切全凭家主裁断。”
屋内陷入沉寂,只听得见姜伋指尖点着桌面的声音。蓦然姜伋蜷起手指,淡漠挑眉,“我听说大哥和峨眉山九玄观的观主颇有交情?”
马昆瞬时扬起脑袋,随后又缓缓地垂了下去。姜伋靠上凭几,斜睨着马惠,“你不是一直想要皈依三清吗?我今天成全你。峨眉山钟灵毓秀,正适合你修行。”
一颗颗泪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间断地从马惠的眼中掉落下来,打湿了马招娣微微发抖的手背。马昆声深吸一口气,起身再拜,“家主放心,奴才会打点好一切。”
姜伋身心俱疲,遂不多作片刻停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行在回廊之时,忽然一股冷风砸进了胸口,姜伋往后趔趄了两步,倒在了柏鉴的怀里。柏鉴觉察姜伋额头如煮沸的水一般滚烫,立马慌得失了神智,即刻施法护着姜伋回了冥界。
姜子牙披着暮色回来,见大厅昏暗不点灯火,有些奇怪。哪吒跑着迎上来,朝着坐在窗下愣愣出神的马招娣努了努嘴。站在马招娣身侧的武吉走到姜子牙跟前,小声道,“师父,师母有些不对劲儿。平常我喊她一声,她都会跟老虎似的凶我,可今天,安静得跟老鼠一样。”
哪吒噘着嘴扇了一下武吉的后脑勺,“你才是老鼠呢!依我看,师叔母说不定是中邪了。”
武吉瞪起眼睛踹了哪吒一脚,“你才中邪了呢。”他凑到姜子牙耳畔,挤眉弄眼,“师父,您说实话,是不是又有桃花落您身上了?”
姜子牙斥了武吉一句,轻轻过去唤了马招娣一声。马招娣身子猛地一颤,回过头来,唇畔勉强漾出一丝笑纹,“回来啦。你歇一会儿,我这就去厨房看看。”
“先不着急。”姜子牙拦住马招娣,蹲下身子,手抚上马招娣的脸颊,“招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跟我说说。”
哪吒和武吉识趣地退了出去,顺道把刚到门口的黄天化和雷震子拉到了一旁。夕阳的余晖洒在马招娣金红色的衣带上,衬得马招娣的脸色越发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