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呆傻在一旁,鲛儿急急上前,“伺候公子是妾的本分,岂敢劳烦诸位?何况诸位身负要职,委屈你们端水送药,公子定会于心不安,恐无法安养啊。”
水草马明王看了一眼黑压压跪了一地的冥官,俯身道,“君上,虽说有冥官为王上侍疾的旧例,但那次是王上重伤归来,疗养需冥官护法,也是忧虑王后处置政务有所偏颇,留下冥官便于匡正。但是公子……臣以为,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泰山府君沉吟了片刻,握着姜伋的手道,“难得你们有这份心意。这样吧,你们就依照旧例,轮流过来侍疾吧。鲛儿,你回头吩咐侍婢把偏殿收拾出来。”
阴冷的风拂落曼陀罗赤红的花瓣,泰山府君俯瞰残红,神态威严而怜悯,恍若睥睨三界众生。站在他身畔的水草马明王犹豫着动了动嘴唇,但到底也是没发出一丝的声音。泰山府君俯身拾起一片花瓣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伋儿是伋儿,泰一是泰一,我准他们的请求并不妥当。但是……”泰山府君仰头一叹,“泰一当初定的劫数是十世轮回,这是他在阳间的最后一世。泰一的元神已经苏醒,伋儿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在逐渐地回归。他们都是泰一一手提拔起来的,难免会乱了方寸。其实他们对伋儿也是甘愿臣服的,毕竟伋儿是靠自己走到这个位置上的。伋儿很快就要正式迈入西伯侯府了,往后在冥界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他们不舍也是有的。”泰山府君自嘲地微微笑了笑,“除了你,大概没谁愿意成天面对本君这张老脸吧。”
水草马明王愣了愣,随后附和地打趣了泰山府君两句。风越来越强,大有席卷黄泉之势。泰山府君眸色深沉,“起风了,伋儿身子弱,有他们留守殿阁,本君能放心一些。”
忘川河的波浪一排排地逼着堤岸,水草马明王握着佩剑的手倏然紧了起来,泰山府君两指抿了抿,花瓣被碾成了星点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