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三岛的东阳紫府内,东华帝君撑头阖目靠在一张长榻上。阿玄轻脚进来,东华帝君懒懒睁眼,“是不是女娲来了?”
阿玄点了点头,“女娲娘娘想跟您商量一下桑部及轩辕墓三妖的事。”
“捅出篓子来了,知道害怕了。”东华帝君换了个姿势,淡淡地道,“告诉她,桑部我自有打算,至于轩辕墓三妖……”东华帝君眸中杀机一闪而逝,“让她暂且按兵不动,到时候我自会招呼她出面收拾残局的。”
“喏。”阿玄低头应了一声,但却没有立即出去传话。东华帝君眉梢轻轻一动,温暖的阳光在他的唇畔染出点点笑意,“你放心,我既然把你侄子带回来了,就一定会救他。”
阿玄欣然抬眸,掀袍跪地,“阿玄代小侄谢帝君再造之恩。”
东华帝君叫了声起,坐起身来,肃声吩咐阿玄,“你去趟冥界,探望一下雅卓,将桑部的情况告诉他。”
泰山府君立身火海之畔,阴风卷起他的玄色长袍。水草马明王趋步至泰山府君身侧,拱手禀报,“君上,公子上奏,请求君上准许他携妻去昆仑山小住几日。”
泰山府君悄然叹息,心中明镜一般,“伋儿这是要置身事外啊。”
水草马明王疑惑道,“君上都答应公子会救敖丙了,公子为何还要这么做呢?难道是忧虑东海龙王找上门来,这才借故躲避?”
泰山府君不禁失声笑了起来,“伋儿岂是没有担当的怯懦小人?他视敖丙为心腹,是怕会因私心而乱了冥界的法度,若是再一个不慎激怒了我,那敖丙就真的没救了。所以他干脆不闻不问,一切听凭本君裁决。”话至此处,泰山府君脸上又罩上一层薄如蝉翼的微光,“伋儿也是相信本君不会食言于他,才会如此的。”
水草马明王明白个中因由,惭愧一笑,“公子思虑得极是,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泰山府君注视着火海的烈焰腾空似飞舞游龙,嘴角挂着一丝浅笑。水草马明王整容道,“臣还有一事回禀。东华帝君遣阿玄前来探望雅卓,并将桑部情况据实以告。”
泰山府君怔愣片刻后朗声而笑,“这个东华!”他止住笑意,对上水草马明王不解的眼神,缓缓道,“桑部除了塔娜全部被打回原形,加之族长之位空悬,根本无力自保。姜子牙出于同情或许会加以照拂,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桑部停留西岐的时间最长也就只有三个月,到时候桑部若再无头领,即覆灭不远。若由天界干预指派,归墟叛乱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东华难免心有余悸。所以在他看来,拯救桑部最好的办法是雅卓还阳重整大局,他又怕我不同意,故而走了这一步。”他正色吩咐水草马明王,“雅卓应该很快就会提出还阳的请求,你依规条办就是。”
“喏。”水草马明王俯身承命,思索片刻后,小心询问道,“君上,公子夫妇去昆仑山小住的事要不要告诉姜子牙一声?侍疾的冥官是否也要跟过去伺候?”
泰山府君略略想了想,道,“知会一声也好,免得他们多想。至于秦广王他们……愿意跟随的话就由着他们去吧。”
水草马明王颔首一礼,下去传话。姜子牙在书房里处理公务,听到水草马明王带来的关于姜伋去昆仑山小住的消息,唰地一下站起身来。他眸色一沉,定定地望着水草马明王,目光十分锐利。水草马明王低低一叹,“不瞒姜先生,敖丙入魔了。”
姜子牙心头震惊,更是对于姜伋的做法颇感意外。知子莫若父,姜子牙十分清楚姜伋不是一个遇事只会逃避的软弱孩子。敖丙违背禁令偷学秘术阴阳眼事发,姜伋跪阶待罪勇于承担任何惩罚,这回也不会刻意避嫌才是。可姜子牙对于冥官的行为准则并不熟悉,前因后果亦不清楚。他也不及姜伋心思玲珑,理不顺其中的错综复杂。不过,姜子牙也只是思虑了片刻便放到了一边。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姜伋如此行事必然有他的理由。是以姜子牙神情恢复如常,只是略略蹙了蹙眉尖,“我们果果去昆仑山是心血来潮还是早有此打算?”
水草马明王如实回答,“这个在下不知,但曾听敖丙提过,公子一直有陪少夫人去昆仑山赏雪的意思,并且命手下打点了一些事情。”
姜子牙嘴角微微向上翘起,回房取来一个橡木箱子,双手交给水草马明王,“这箱子里面装着鹿巾鹤氅,麻烦你转交给小儿。”
水草马明王微微颔首,转身出了书房。姜子牙深深皱眉半晌,正要坐回主位,雷震子匆匆地跑了进来。姜子牙眼皮一跳,忙问雷震子发生了何事。雷震子平了平气息,焦急道,“师叔,我二哥乘着金眼神鹰飞走了,也没说要去哪,只是让我来给您报个信。”
姜子牙惊得“啊”了一声,急忙掐算。过了片刻,姜子牙吩咐雷震子,“你李长庚师伯在城外安置冰蚕,你这就去把他找回来主持丞相府,我即刻去追赶二公子。”说罢唤来了四不像,飞上云彩一路奔驰而去。梭巡到姬发的身影后,姜子牙正要叫住他,却见姬发命令座下金眼神鹰随着一只五彩雀鸟陡然降落。姜淑祥持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