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瞪着姜子牙夫妇,心中有苦却无法言语。百里海则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因为西伯侯的那声伋儿实在太过亲切自然了,这分明是已经把将姜子牙的儿子当成自己的儿子看了。百里海那双盯着姜子牙看的眼眸忽明忽暗,仿佛心头有无数雷雨交替滚过。姜子牙被百里海这样直勾勾地打量着,从心底里觉着不舒服。他稍稍别过头去,只是问道,“二公子,百里鹏情况如何?”
姬发诊察完毕站起身来,百思不解地说道,“真是奇哉怪也。淑祥明明已经给他治好了,没道理会复发啊。”
“治好了?”马招娣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你是说,糖糖已经给他看过一次了?”
姬发点头道,“是啊。百里鹏的妻子云氏哭着来找淑祥,说百里鹏不行了,恳求淑祥无论如何都得过去看一看。医者父母心,我跟淑祥就走了一趟。那会儿百里鹏的情况跟现在一样,也是气血攻心,虚火上升,心急焦虑,神门穴不顺,太冲及风府风池三穴不通,加之脉搏显拂散之相,当能断定是广寒宫之相思引在作祟,可以忘情水解之。”他自袖中摸出一个玉瓶递给百里海,“这便给百里鹏喂下,三个时辰之后他自会清醒。”
姜子牙思绪闪电般流转,出言拦阻,“忘情水是用雪狼的心和苍狗的肺及鳄鱼的眼泪炼制而成,用量上有半分偏差都有可能导致病者忘情却爱,后果很是严重。”他思忖一番后,建议道,“既然二公子肯定是相思引之患,那便请广寒宫的望舒星官来吧,正好他在府上做客。”
“如此甚好,还是丞相思虑周全。”姬发拱手施了一礼,一脸地赞同。西伯侯于是拍案定音,姜子牙即刻遣人至客房相请。望舒哼着小曲进得门来,望见百里鹏了无生气地横躺堂上,立时打了蔫儿。他摩挲着下巴围着百里鹏转了一圈又一圈,嘴里连呼不可能。姬发被望舒晃得眼花,张口催促了一句。望舒狠狠地瞪了姬发一眼,“急什么,百里鹏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不理会在场众人的表情,一壁垂头施法一壁自言自语,“不对呀,百里鹏应该是面容憔悴,痛哭流涕,捶足顿胸才是呀,怎么会是昏迷不醒呢?”
姬发揉了揉眉心,眼角抽搐了两下,“这是当然了。百里鹏对淑祥无情,又怎会摧肝断肠呢?”
望舒毁去百里海体内的相思引,转头冲着姬发张牙舞爪地疾言道,“他再无情也是个人,你再有情也只是一只鸡!”
姬发强行按下胸腔内的灼灼之气,咬着牙根一字一句地说道,“望舒星官,我姬发纵然长得再像鸡,也的的确确是个人!”
望舒白了姬发一眼,撇嘴道,“装什么装,你分明就是替百里鹏跟淑祥姐姐拜堂的那只公鸡嘛,你骗不过我这双眼睛的。”他顿了顿,诚挚地说道,“我知道你被孔谷主送去了青鸾斗阙修行,几年下来很有些精进。但不管你的人身幻得多好,你终究是妖不是人。你若和淑祥姐姐在一起,早晚有一天你会吸干她的阳气。淑祥姐姐会死,你背负了一桩杀孽,你们两个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我是为了你们好,趁现在还没到要死要活的那一步,赶紧断了吧!”
“你是说,我们糖糖成亲那日是跟一只公鸡拜的堂?”马招娣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心头疼得仿佛有刀片在沙沙地刮着。姜子牙低眼抿去痛快笑意,眉梢恰到好处地挂上了一缕不敢相信似的的惊怒。姬发喉间仿佛是衔上了一重恨意,狠声问道,“敢问,百里鹏当日是病了,还是远游未归?”
百里海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云氏强撑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说道,“我们鹏儿那天身子突然不适,未免误了吉时,这才找了一只跟鹏儿同一个时辰出生的公鸡来代替,这也是有例可循的。”
“才不是呢,我在天上都看见了!”望舒大声地驳斥道,“那天百里鹏是陪你侄女回门去了,这才没跟淑祥姐姐拜堂的。你们挑的那只公鸡也不是个好的,都要病死了,还是淑祥姐姐给救回来的呢。”
马招娣忍无可忍,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姜子牙厉声地唤着,拼命地拉住她。马招娣咬牙切齿地喘息了半晌,重重地甩开姜子牙的手,擦着眼泪冲进了内厢。姜子牙唯恐马招娣沉郁致病,向西伯侯匆匆行了一礼后抬脚追了过去。西伯侯冷冷地扫了惶恐不安地百里海夫妇一眼,淡淡地道,“既然孩子已经没事了,你们便请回吧。”接着又吩咐姬发,语气明显柔和许多,“发儿,淑祥现下在福伯宅院。伋儿病了,丞相国政繁忙不能亲自照顾。你身为丞相子婿,算是伋儿半个兄长,理当加以关怀。”
“喏。”姬发躬身应了一声,施礼退下。百里海急急出列意图辩解,西伯侯不予理会,径自扬长而去。望舒朝着百里鹏重重地哼了一声,举步出了厅堂。云氏面色煞白,牵着百里海的衣袖问道,“夫君,这下子该如何是好啊?鹏儿的前程……”
前程?哪里还有什么前程?未娶妻而先纳妾,这本身就是失德之举,更不要提百里鹏宠妾辱妻的荒唐行径了。既无惊世的才华,亦无高尚的品德,焉能得到西伯侯的青眼的礼遇?只怕,百里鹏连西伯侯府的大门都摸不着了。姜子牙这招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