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回去张罗张罗,不能总劳烦程家夫人操心。”
姜伋促狭地瞥了一眼过去,敖丙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睫。马昆瞧了瞧敖丙泛红双颊,会心一笑,躬身道谢行礼告退。阴风似乎强烈些许,姜伋手脚渐冷,不禁裹紧了素白长衫。蓦然脊背一暖,海水特有的咸湿味道悄悄绕上他的鼻尖。鲛儿盈步轻轻移至姜伋身前,柔和着笑意给他系好薄裘缓带。姜伋低头,冰凉鼻尖点了点鲛儿前额,“现在还没到侍寝的时辰,你怎么就过来了?”
鲛儿仰头瞪了瞪姜伋,娇声嗔道,“姬妾入侍才要听宣呢,妾乃正妻,同夫君叙情还要看人脸色么?”
姜伋右手扣上鲛儿后脑,面颊贴附妻子耳畔亲热呢喃,“夫人说哪的话,为夫可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都与夫人相守叙情呢。”
鲛儿面颜红粉愈见滚烫,身子陡然悬起落入姜伋坚实怀抱。鲛儿伸出手臂搂住姜伋颈项,偏头枕靠姜伋肩膀,“家主交托之事妾已办妥,家主准备如何奖赏妾?”
“这么快?”姜伋颇觉意外地蹙了蹙眉,紧抱鲛儿迈入寝殿,小心翼翼地将她置于榻上。
鲛儿旋身侧卧,笑吟吟地昂首睇住姜伋,眼波流转着妩媚风情,“姜郎暂且抛下政务,陪妾说说话可好?”
姜伋伴鲛儿而坐,修长手指细细描摹鲛儿黛眉,“夫人先说说用了什么办法。”
鲛儿一把按住姜伋抚摸动作,得意地扬起眉梢,“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得先亲我一下。”
“我亲你之后,是否就该给你宽衣了?”姜伋终于回过味来,眯起眼睛,遽然浓重了眸色,“氐氏,你刻意邀宠,意欲何为?”
不妙!鲛儿心惊肉跳,神情明显惶恐。姜伋眼见鲛儿嘴唇朱色渐褪,眼底犹疑更浓,脸色也越发不善,“氐氏,你最好实话实说,若日后被本座查出你有不当之举,本座决不轻饶。”
鲛儿察觉姜伋动怒赶忙慌张起身,乌黑发髻微微打颤,“公子明鉴,妾只是想快些给衡儿和季儿添个妹妹,并无他意。”
姜伋抿唇不语,只是深眼盯住鲛儿。鲛儿忐忑不安,窝进姜伋怀中絮絮软语。姜伋几不可闻地低叹,终究还是和缓了脸色温声低诉,“夫人身子要紧,旁的事情以后再说。”
旁的事情?鲛儿圈住姜伋腰身,目光摇摇欲坠。曾几何时,她的夫君比她还要热切盼望孕事降临。曾几何时,氐氏血脉延续,水晶宫后继有嗣,是她的夫君最为看重的头等要事。不想如今,居然通通都成了旁的事情。檀香充盈寝殿,鲛儿独坐榻尾隔帘凝望姜伋伏案身形,影影绰绰倒映眼波竟是那般的不真切。鲛儿悲从中来,只感眼睛异常酸涩。她埋首在双膝之间,待姜伋掀帘上榻,被衾上已然滚满了一颗颗的莹润珍珠。姜伋见状不禁惊骇莫名,忙将鲛儿搂进怀中柔声哄着,“宝宝不哭,告诉我究竟出什么事了?”
鲛儿靠在姜伋胸膛呜咽不止,手指死死攥住姜伋衣襟。姜伋实在猜不透鲛儿因何哭泣,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如此僵坐良久,姜伋低头注视哭累昏睡的妻子,眉间九折成川。他取出裁日织月水色斗篷罩住鲛儿,抱着她去了西岐丞相府。马招娣熄灭烛火正要就寝,转头瞥见姜伋幽暗脸孔吓得登时跌倒在地,抚着胸口喘息不定,“果果啊,你们小俩口专程来探娘亲,娘亲真的很高兴。不过你要是换个正常点的方式前来探望娘亲,娘亲会更高兴的。”
姜伋面露愧意,这时哪吒持枪冲了进来,一个箭步挡在马招娣身前,抖出混天绫厉声喝道,“何方妖孽胆敢吓唬我师叔母,真是活腻味了!”
马招娣从地上爬起来,捋了捋寝衣下摆,抑住尚在澎湃的汹涌心潮,神色平静地重燃灯火,“不是什么妖孽,是你果果哥,师叔母也没被吓着。”
“是么?”哪吒收回混天绫,走到姜伋身前伸手掐了两下姜伋的脸,抱怨地嘟起了嘴巴,“果果哥,大半夜的你唱的这是什么戏啊?”
姜伋面无表情地甩开哪吒的手,抱着熟睡的鲛儿走到马招娣身前,恳切相托,“娘,鲛儿丧亲忧郁,情绪不能自控。孩儿无计可施,只得将鲛儿付与母亲照拂了。”
马招娣探头察看兀自在姜伋怀里熟睡的鲛儿,留意到挂在鲛儿脸颊还未干透的一水泪痕,眉头不由得紧紧皱起。她一壁哄着哪吒回房休息,一壁唤来婢仆张罗扫榻,一壁唠唠叨叨地责怪姜伋不懂照顾,塞给他一床棉被把他推搡到了姜子牙的书房。这会儿武吉正向姜子牙汇报功课,姜伋不便打扰,便将棉被递给了侍立阶下的小厮。姜子牙指点武吉完毕起身回房,听到小厮禀报立时拉长了脸。不情不愿地在书房凑合一宿,翌日清早趁着马招娣过来服侍他晨起的功夫黏糊了妻子好一会儿。马招娣忍不住暗自发笑,愈加觉得姜子牙越来越像个孩子,连带着给姜子牙穿衣的动作都洋溢着浓浓的宠溺。待姜子牙腻歪够了,言辞上便也恢复了平时的清淡自若,“招娣,你让小敖去把果果叫来,我有事要同他商量。”
“你找果果要商量什么?”马招娣敛起笑意,给姜子牙整理衣领的动作也慢了下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