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泰山府君则是慈爱地把姜伋搂进怀里哄着。阎罗王这时捧着一盘枇杷进来,笑声禀告,“王后听说公子咳得厉害,特意送来这盘枇杷。君上,要不现在就给公子用一点?”
“伋儿这会儿胃气正翻涌得厉害,枇杷就先搁着吧。”泰山府君应付了一句,然后低眉宠溺地看着姜伋拆解九连环。阎罗王依令放下枇杷,跪至榻前按照俞跗的叮嘱给姜伋按足。泰山府君安静地陪着姜伋,直到他拆解得腻烦了,才轻声问道,“伋儿,关于你父亲信中所提之事,你怎么看?”
姜伋闻言微微别过脸去,烦闷地蹬了蹬褥衾。阎罗王惊得收回了手,随即妥帖地给姜伋盖好被子,“怨不得公子不高兴,世上哪有这么作怪的爹?从头到尾,连声安慰都没有,反倒一味地要公子顾全大局,说得好像公子降了氐氏位份,三界就会大乱似的。”
“三界自是不会乱,只不过西岐和水族诸侯的结盟恐怕会有松散,毕竟这次结盟是北海水晶宫牵的头。”姜伋委屈地眨了眨眼睛,翻身枕上泰山府君的双膝,“爹明知归墟有冰魄祭司镇着,还拿此说事儿,想必是天界的昊天上帝上门施压了。”
“哦?”泰山府君扬了扬眉,表情玩味地含笑问道,“那伋儿这次可会低头让步?”
姜伋弯了弯眼角,眸中闪过一抹谋算风华,“即便臣愿意,君上也是不会答应的吧。”
泰山府君陡然严肃了神色,眸心一点浓稠不化,“本君岂会不知你此举用意。封神台上魂魄出逃,昊天上帝居然敢越权擅管瞒下此事。你谪贬氐氏位份,也是要借此敲打天界一番,让他们知道,虎须不可轻捋。”
姜伋撑起身子,面向泰山府君惭愧俯首,“家严心慈面软,家妻恃宠生娇,臣治家不善,以致险些连累君上圣明,臣实在无颜面君。”
泰山府君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伸手把姜伋扶至榻上躺好。他哼笑一声,叹息言道,“东华这家伙,虽然总是嚷嚷自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这该操心的地方,他是一处也没漏掉。你爹自有你爹的好处,要不然东华也不会看上他。”
“是啊。”阎罗王继续给姜伋按足,嘴上温声安慰,“也多亏了姜子牙心慈面软,否则这事还真不好办。柏鉴出自归墟,若真动了他,不止是昊天上帝,只怕就连东华帝君都自在不起来了。至于氐氏,左右都是在公子阁内侍候,反而不甚要紧了。”
姜伋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梢,凝眉不语。泰山府君和姜伋俱是缄默,阎罗王自是不敢擅自开腔。殿中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直到敖丙的脚步匆忙踏来。姜伋目眦欲裂,气恼敖丙越发不知进退,竟敢在泰山府君尊前失仪失态。正欲出言教训,却见敖丙惊惧跪倒,“君上,公子,大事不好。氐氏违背教则一事已在外传开,蚩尤及阿傍等冥官此刻就在殿外,口口声声要求觐见向公子求个明白啊。”
姜伋猛地支起身子,脸色霎时青白。阎罗王拂袖起身,声音明显发颤,“此乃殿阁私隐,是如何传至外面的?”
敖丙急不可耐,暗怪阎罗王抓不住重点,“私隐外泄的原因可容后细查,眼下要紧的是如何打发那帮冥官。”
泰山府君面色阴冷,思忖片刻后深沉言语,“小敖,你且去传话,就说公子已经歇下了,一切待明日朝会再作交代。”
“喏。”敖丙领命退下,泰山府君故作轻松地安抚正自焦躁的姜伋,“伋儿只管好生歇息,此事为师自会收拾。”他施法令姜伋熟睡后跃上三十六重天,同时也把姜子牙一道提了过来。昊天上帝听罢缘由惊诧不已,显然不知这根横生枝节从何而来。姜子牙攒眉斟酌,沉吟片刻说道,“子牙觉得此事非昊天上帝所为,漏洞恐出在冥界。”
泰山府君微微颔首,“本君也觉得昊天上帝不是个不聪明的,否则也不会找他一起商议应对之策了。”
姜子牙道,“子牙以为,事情既然捅了出去,遮遮掩掩反而不美。”
昊天上帝接口道,“可若是公之于众,伋儿的德行便会遭到质疑,他冥官之首的地位也必定会跟着动摇。你们人间的君王冷落六宫独宠一人,座下百官不也会上表陈情吗?”
泰山府君锁着眉头,“昊天上帝言之有理,但倘要遮掩,又该如何处置呢?”
“事已至此,还遮掩什么?”马昆摇着扇子施施然迈入太微宫,微微笑着一一见礼。姜淑祥紧随其后,姿态一贯地高贵自持。姜子牙愕然地看着马昆,一脸地不可思议,“天界乃以云彩铺地,你不通法术焉能稳步行走云端?”
“我吃了神农谷的灵芝丹,得了半个时辰的仙骨。”马昆解释了一句,霍然收起了扇子,“小敖来信说有人欺负我弟弟,我这个做哥哥的既然知道了,自然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是不是人还两说呢。总而言之……”姜淑祥略作停顿后寒声说道,“凭他是人还是鬼,统统不会放过就是了。”
姜子牙道,“究竟是谁心怀叵测暂且不论,你们先说说有何办法将此事囫囵过去。”
姜淑祥道,“起居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