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帘哗哗作响片刻不见消停,烦得姜伋直接摔了茶杯,“把这些水帘都给我卷了!”
“是是是……”敖丙被姜伋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怔愣,瞬间后回神立刻忙不迭地招呼起在殿外服侍的婢仆。姜子牙无奈地耷了耷眉毛,叹了口气起身离开,经过姜伋身前时踌躇了片刻还是不自禁地停下了脚步,“果果,冰玉已经殁了五百年,你自己也说过,他跟鲛儿的那些事儿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不值当说也不值当听。果果,听爹的话,放下自在。”
“我放下了,她没放下,有何用?”姜伋悲凉垂眸,凄凄的笑声低低地回荡着,“我把氐氏当成自己的生命,可氐氏当我是什么?我多想当面质问她,我姜伋在她眼里究竟算什么!”
“你怎么这么说话?”姜子牙猛然转头望向姜伋,眉心攒出一道河川,“说实话,你们小两口究竟闹的是什么别扭?总不会是鲛儿她从来都没拿你当丈夫待吧?”
姜伋咽下喉间艰涩,理了理情绪说道,“孩儿得回冥界了,氐氏产后的事情自有阎罗王按例安排。”
“果果!”姜子牙喊着姜伋紧追了两步,不想在冥界之门前遭敖丙横臂阻拦,“姜先生恕罪,君上严旨,公子确实不能再逗留了。”
“我是姜伋的父亲,泰山府君管得多宽也不管到我跟儿子说话!”姜子牙推开敖丙伸手欲把姜伋拉回来,手指接触到姜伋衣袍的那一刹那水晶宫骤然变色。泰山府君挥袖把姜子牙甩到一边,没好气地出言斥责道,“姜子牙,你竟敢明目张胆地掳劫我冥界公子?”
姜子牙狠狠地瞪了泰山府君一眼,哼声道,“我找我儿子说话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掳劫?招娣说的没错,你果然就是一只总是胡乱聒噪的老乌鸦!”
泰山府君负手走到姜子牙面前,苦口劝道,“你不就是为了果果和氐氏之间的那点事儿吗?不聋不哑不做家翁,果果成亲你没管,如今他们小两口闹矛盾了,你最好也别管。”
姜子牙翻了泰山府君一个白眼,“别管?泰山府君我就问你,若今日闹和离的是冥王和王后,你还能坐得住吗?”
泰山府君随手抹出两杯清茶,笑吟吟地递给姜子牙一杯,“果果毕竟是你儿子,这一碗水你是端不平的。与其到时候你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把事情弄得更糟,倒不如你从一开始就不张嘴的好。”
姜子牙忿忿地接过茶杯,“可若我不开口,他们就能和好吗?我看看果果这回,是真的伤心了。真不知道鲛儿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能把果果伤成这样。”
泰山府君抬起杯底,茶水直接灌进姜子牙的嘴里,“你看看你,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责怪起鲛儿了。你这样,能劝好才怪呢。果果的事儿你别再管了,还是回去操心你的伐商大业吧。”
“君上我……”姜子牙被茶水呛得难受,泰山府君却连缓口气的时间都不给他,直接挥袖将他扇回了周营的辕门。哪吒和武吉把姜子牙扶了进去,李长庚品着小酒,倚在一边熏熏然地说道,“我就说嘛,拿我出来没什么用,通天师叔收拾你那就是动动指尖的事儿。”
“李长庚!”姜子牙眼底一丝疑惑稍纵即逝,眨眼的功夫便摆出了一副既愤怒又委屈的可怜模样,“你这个战神,灭商帮不上忙打点照应又靠不住,真不知道除了喝酒你还能干什么。”
“姜子牙,你儿子每天从我这骗走多少钱你知道吗?敢说我没用,你个老不要脸的。”
“李长庚,你骂谁不要脸呢!果果挣的钱是果果的,是马家的,跟我师父有半分钱关系吗?你是给我师父钱吗?”
“武吉,你敢对你师伯直呼其名!你不要以为你是姜子牙的徒弟你就可以放肆啊!”李长庚似乎动了怒气,扔了酒杯甩出拂尘,直接把武吉拎到了营帐外头。姜子牙温声把哪吒哄了出去,转头与李长庚低语,“这是我的帐子,武吉和哪吒都是自家孩子,有这必要吗?”
李长庚捻指作了个结界,脸上不复先前的酒气和痞气,“隔墙有耳,你擅离军营瞒着姬发跑去见东华帝君好给武吉铺好退路这事儿不能曝光。”
“所以你就跟姬发说,我被通天教主为难了?”姜子牙蹙着眉尖,一脸担忧地说道,“纸包不住火,万一日后穿帮了,我可就真的被动了。”
李长庚摇了摇手,微微翘起嘴角漾出一抹自信,“我告诉姬发你因为余元溺亡北海而被通天教主怪罪,那小子的愧疚之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你被通天教主为难是真的,只要别让你他知道你去见东华帝君的真正目的就好了。”顿声片刻,李长庚忍不住饮了一口酒,“我从前只当你儿子是个厉害角色,没想到你女儿这手腕儿更高。就凭水晶宫那两只鲤鱼精断断续续的哭诉,鲛儿宫主生产时昊天上帝嚷嚷出的一句简单的气话和陡然飞天时的前进方向,就能清楚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并且及时发消息要我给你打掩护。除了猜不出你突然去海上三岛的原因是靠我掐指算出来的,其他的都与实际分毫不差。姜淑祥……呵,不愧是你岳父教出来的好姑娘。”
“那自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