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过,越翻眉头越紧越看脸色越沉,“我多番强调公子饮食必须清淡,油腻荤腥皆不得入口,盐糖等调味料更是不可添加,为何不照办?!公子患的可是长年累月的症候,你们是要公子这辈子都这样过吗?!”
“是臣失职。”阎罗王面向泰山府君下跪请罚,泰山府君却是连一个瞪眼都不乐意施舍给他,“你的过失,本君会如实告知公子,你先起来吧。”
阎罗王起立退到一旁愧疚垂首,姜子牙大踏步上前因怕扰到姜伋开口是特意放低了音量,“俞先生,您的医术子牙是一百个信任的,您给我一句准话,我儿这病究竟如何?”
“姜先生也通医术,应该清楚公子的病极难去根儿,一旦复发处理起来很是棘手。我本打算趁这个夏天给公子好生调理一番,这下好了,我在前面紧赶着裱糊,他们却在后边给我可着劲儿地捅窟窿!”
俞跗在世就有神医之名,入冥界后更是得冥王赏识稳稳地坐着临渊殿首席医师的位子,所以他虽不敢指名道姓地斥责姜伋,但说道阎罗王两句还是没什么压力的。不过在场的除了哪吒之外多多少少都是有些弯弯肠子的,自然听得出来俞跗口里的“他们”净包括了谁。泰山府君长长吁气无奈低眉,姜子牙轻脚走到姜伋身边深眼凝睇他病中憔悴容颜。俞跗叹息着下去配药,泰山府君沉下脸色攒眉吩咐,“本君决意搬到君翊殿的东阁居住些时日,这便着手安排了吧。”
“臣斗胆请君上三思,君上虽有离开移居别殿东阁的惯例,但那时是王上卧病,公子再尊贵,也不能无视体统规矩。”阎罗王硬起头皮犯颜直谏,泰山府君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无妨。想那俞跗是侍奉王上的医师,本君将他请至君翊殿照顾公子,也没见有谁说长道短啊。只要是为了伋儿好,没什么是不行的。”
“冥官不上表,然公子会惶惧。”阎罗王一语道明了问题关键,泰山府君思忖一番后说道,“那就在公子的寝殿加副坐具和卧榻,够本君日常起居所用就行。”
“不必劳烦泰山府君,果果自有子牙夫妇照顾。”姜子牙这时冷冷插言,转头温言吩咐哪吒,“乖,去把你师叔母给师叔接回来。”
“不用!”姜伋又是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子,姜子牙惊怔一瞬后摸着儿子的脑袋哭笑不得,“是你娘,不是你姐,你就这么怕你姐啊。”
“谁怕她啦?她有什么好怕的?”姜伋迷迷糊糊地喊出这两句后便又开始咳嗽起来,吓得姜子牙赶忙好生安抚,“好好好,我们果果谁都不怕。来,爹爹抱啊。”
“我才不怕她。”姜伋虚弱阖目窝进姜子牙的怀里渐渐安静,泰山府君观察了姜伋半晌方才放心地把目光匀出些许给站在帘外的李靖和黄飞虎,“两位与伋儿非亲非故却愿意守在这里,这份心意本君替公子领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然报答。两位站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就让阎罗王送两位回去休息吧。”
“泰山府君客气了,我等告退。”李靖和黄飞虎当然不敢真的劳动阎罗王相送,径自自己退了下去。姜子牙确定姜伋安稳后便小心翼翼地把他重新放回榻上,泰山府君看向哪吒轻声说道,“暂时还是不要接你师叔母回来了,被她瞧见伋儿这副样子不知道又会折腾出什么事情。”
“可是我跟师叔都没办法一直待在西岐啊,果果哥总得有人照顾吧。”哪吒童声稚语更不会转弯抹角,这句话直接令泰山府君怒极反笑,“这话倒是不错,君翊殿上下除了伋儿的确没有一个是人。”
“泰山府君息怒,哪吒只是关心兄长罢了。”姜子牙淡淡解释了一句,出言直走哪吒强行揭过此事,“哪吒,你去厨房看看给你果果哥熬的粥好了没。”
“你也去瞧瞧公子的药煎得如何了。”泰山府君在哪吒离开以后亦打发了阎罗王出去,姜子牙起身敛衣郑重说道,“我家侯爷只是心疼果果无端入狱,这才在饮食上给了他关顾,绝非存心谋害,还望泰山府君明察。”
“伋儿的起居注上记得明白,姬昌无心之失本君自然不会追究。不过姜子牙,你既知道伋儿被囚之时饮食上不周全,为何不立即告知与我?”
“果果无辜入狱君上本就恼火,若子牙当时便实情告诉君上,只怕此刻西伯侯府已沦入地狱之中了吧。”
“姜子牙,你无需话藏讥讽戏谑本君,告诉你,本君还没到老眼昏花分不清善恶黑白的时候!”
“这是自然,泰山府君您与天地同寿。”姜子牙嘴角隐隐浮起一涡饶有意味的笑纹,泰山府君吹了吹胡子别过脸去,只殷切凝望侧卧榻上不时咳嗽两声的姜伋。日影腻着长窗慢慢下移,姜伋被姜子牙和泰山府君联手两次唤起用药进食皆是不过半刻便反呕不止。无计可施之下俞跗只能再调整药方熬了第三碗亲手端了过来,结果这回姜伋是死活都不肯再碰那黢黑酸苦的药汁了,“我不吃我不吃,就算说我抗旨不遵被绑上刑台处以极刑,我也不要再吃了!”
“不许胡闹!”姜子牙拧起眉毛喝令姜伋不可失了分寸,泰山府君则愣是硬起心肠用力掰开了姜伋的嘴巴往里灌药。姜伋